几人到了宴会的场地。
只是现在,场内一片寂静,除了几个丫鬟在收拾外没有其他的客人,桌上的酒菜都还在,有的汤还冒着热气。
“这……”领路的李仁挠挠头,显然不知道眼前是怎么一个情况。
有个眼尖的青衣丫头见李仁领着客人过来,忙走上来招呼几人。
李仁把她拖到一旁,小声地问:“客人们呢?”
“客人们大多散了。”
“走了?”李仁面露疑惑,他守在门口,知道走了一些,但有些大人物可没见他们出府呀。
“老爷呢?”
丫鬟只得道:“香荷园出了事,老爷、老爷过去了,客人也是去了那处。”
没有眼力见的,当着贵人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李仁脸上有些尴尬,嘿嘿干笑几声走过来。
他让几人在这里先坐一会,他去唤老爷,可苏锦云本就是来找几个丫头的,问了香荷园的方向,几人便向着那处走去。
李仁无奈跟上。
*
香荷园便是府中二小姐李明珠的住处了。
这李蒙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从入门到宴厅都是一派精致的精致,通往府中小姐的住处,却是连一盏好灯都没有。
偶尔有不大明亮的路灯挂在旁边的大树上,一阵风吹来,与满树的叶子不停的摇晃,更映衬着周围惨兮兮的。
能照着脚下路的只有李仁手中提着的一盏灯引路。
四下里一片漆黑。
一路上不少泥坑不说,还有大片的荒地。
与刚才入园的景致大相径庭。
李仁见几位贵人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四周的园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们老爷常说,园中太多人工打磨的痕迹,匠气太浓厚反倒不美,所以这片湖和旁边的林子才保留来了原来的风貌,白日里看着很美的。”
郭公公不屑地“切”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尖着嗓子怼道:“没钱了就是没钱了,还说些屁话哄自己呢!”
话落,上前踢开墨北脚边的一处小石子。
“公子,小心点。”
李仁被他怼了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是略微尴尬地笑笑,脸上被憋得通红。
看了郭公公一眼又一眼:这是传说中的太监吧!
宸王来了!
是真的!
可惜现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也无法让人提前去给老爷报道。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
*
“老爷,您可要为明珠做主呀!”邹姨娘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明珠哭道。
“做什么主,我说了不是我!”李景月叫道。
“不是你?你还想抵赖,怎么可能不是你,大家伙可都看见了,你走后,明珠也跟走了,然后就出了这种事情,敢说不是你!”邹氏连连说道。
再不复刚才在宴会中轻笑细语的模样。
她哭着上前,一把抱住李蒙的大腿,“老爷,您可要明白呀,明珠才是您的亲女儿,这丫头又不是老爷的种,是那些个下贱人生的玩意,心思哪里有单纯的,老爷您要可分清楚亲、外啊……”
“闭嘴!”李蒙暴喝一声,见周围看戏的目光,脸色铁青。
这个没有分寸的女人,说话不分场合吗?
一口一个“亲女儿”、“老爷的种”这种话。
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吗?
他急忙向左右拱手笑着解释:“是这样的,景月这丫头是我收养的女儿……”
可惜,解释没啥作用。
就听得周围有妇人小声地讨论:“哎哟,县丞大人可真是良善,自己都有两个女儿还从外面收养一个。”
“要是没点关系,谁会去收养别人的孩子!”
“就是,我之前听说他们很宠爱这位三小姐的。”
“对呀,性子这才养的有点跋扈。”
“这肯定就是亲生的呀!”
这话说的很小声,奈何屋子不大,几人说的时候,屋内很是安静,所以场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妇人在讨论,李蒙只当做自己没听见。
“哎呀,你们懂什么,我们男人也有良善的!”周启安摇着扇子走到人前对着那几名妇人说道:
“谁人不知道我们永州城的李大人是穷苦百姓出身,他满心只有永州城百姓,看不得有孩子受苦,收养个孩子怎么了?是吧,李大人!”
李蒙面色铁青。
“……你们这群妇人怎么乱嚼舌根!”
周启安摇着扇子,继续跟几个妇人扯皮。
几个妇人在永州城还是有头有脸的,现在被他当面来扯,都有些面皮发红下不来台,于是不再开口。
周启安越发卖力地维护:“你看看李大人满面敦厚,就知道他所说的是真的了!”
他额边的头发被他吹得飞起,在这开始入冬的天气里,他摇把扇子着实让人看着就想发抖。
李蒙满头黑线地听周启安的维护,他朝旁边使了使眼色,打算让人把李景月捆起来,先把这件事对付过去,好送客。
这毕竟是他的家事,现在屋里这么多外人,他可不想明日成为永州城的笑柄。
下人赶紧照做。
李景月疯狂地挣扎:“爹,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去找娘亲了,我还没到娘亲的院子,就被人抓过来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景月!”后面的两丫头见李景月被捆了起来,慌张地想要挤进人群。
她们瘦瘦小小的,是挤进去了,可惜又被李府的下人给一把逮住。
李府的下人见她们身上穿着寒酸,特地打听了一番,得知这三个姑娘是私自入府的。
私自入府?目的不明,现在还想挤到老爷跟前去!
这不是不法分子这是什么!
护卫头头当即让人捆着带出去,免得站在这里碍了一众贵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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