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哲言看着眼前的一碗面。
很大的碗，白白的几撮面，三两片葱，连油花都没有。
“吃吧！”许落栎递给他筷子。
纪哲言不肯接，“你今天不是发工资吗？就给我吃这个？”
许落栎现在囊中羞涩，她嘿嘿笑着，打算混过去，“晚上吃太多，会胖。”
“你这个女人真抠！”
纪哲言无奈，最后被一大碗面汤撑着了。
他吃完继续开会，许落栎洗了碗就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计算收支。
平时她都很省，还有点余钱，这个月抠吧抠吧也能勉强过得去。
“嗯——”她趴在沙发上，要死不活地呜咽着。
房间里不断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还有偶尔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
脑力劳动很费神，他晚上肯定会饿吧。
许落栎猛地坐直，拿着笔大手一挥，把预备要留存的一千巨款拨到伙食费上。
她这辈子从没养过什么人，连小动物都没有。
第一次总不能这么寒碜。
许落栎暗下决定，从冰箱里挖出食材，在厨房里一顿操作，做了碗瘦肉鸡蛋羹。
啪的一声，放在他桌边，“吃。”
未免被视频拍到脸，她特地用帽子挡着，放下就走。
照片挂在公司内网上，保安都认识了她，每天上班都不用看她的工作证，就直接把她放进来。
中午吃饭，保洁阿姨还好心地安慰她，“小姑娘别伤心，大公司就是这样，没一点人情味。”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最看重面子，责骂扣钱就算了，公开行刑就丢脸丢到家，非常非常严重了。
许落栎感谢她的好心，回到工位时看见半淞把很多文件放进一个大纸箱。
“半秘书？我来帮你。”许落栎连忙上去搭把手。
她现在也不敢提转正的事，想到连累他也被扣钱，每次都很愧疚。
半淞用胶带封箱。
“这是要打包送到哪里去？”
半淞把纸箱推给她，“叶总从下周开始进厂，你和乔荭跟着一起去，这一个月期间，除了工厂那边的事，集团总部的事也不能落下。”
“是。”许落栎扶住纸箱，太重了，她根本抬不动。
进厂就是进叶氏旗下的叶康制药厂。
叶氏总部位于市区，但制药会有很多污染，不符合清洁生态城市发展的要求，几年前厂子就搬迁到了远郊的工业园。
既然是惩罚，叶荡肯定不能像领导视察一样看看就走，而是像药厂职工一样三班倒。
身为叶荡的秘书，许落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还没告诉家里那个。
这天晚上，她特地买了很多菜，打算给某人做顿大餐，等他吃得开心再提自己要进厂的事。
可是一直等到七八点的时候她才收到纪哲言的信息，他今天有重要的事不过来了。
许落栎盯着手机上简短的几个字很久，才抿了抿唇，放下手机吃饭。
等得太久，饭菜都冷了。
她食之无味地往嘴巴里塞，像是任务一样很快吃完，收拾干净。
躺在床上无聊地玩手机，突然收到叶蓁的微信红包。
叶蓁:你的事听我哥说了，你别气我哥，他也没办法，小叔很凶的，没人敢忤逆他。
许落栎现在正缺钱，没有矫情，收下红包。
许落栎:嗯，我没生气。大恩不言谢，下下下个月我发工资了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