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盖尔爷爷就是为了这个才去的环印城呢,灰烬,盖尔爷爷最后有说什么吗?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他说:一切都是为了大小姐的画...你是怎么...“
“这样啊。”
大小姐打断了灰烬的询问,她露出微笑,把黑暗灵魂重新塞回到灰烬手中。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爷爷呢,不过这个颜料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给的不是现在的我。”
大小姐又重新啪嗒啪嗒的跑回桌子上,想要重新翻上去,但那双小短腿却怎么也跨不上去,灰烬只好上前把她扶上去。
向灰烬道谢之后,大小姐又把目光放到另外两人身上,年,还有夕。
“你...唔,没什么可说的,跳过。”先是年,但大小姐直接把她略过了。
“喂!凭啥啊!”
“因为你要找的答案不在我这里。”
“什么答案?你说什么?”
“还没看明白吗?哼,愚蠢的女人。”
大小姐看着年还没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意思,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管她了。
“这小鬼...”暗暗攥紧了拳头,年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暴脾气,要是换一个小屁孩在她面前这么说,她早就上去打她屁股了。
不过这个人来头不小,自己还是忍着点,嗯,忍住,忍住——
跳过变成气鼓鼓的河豚一样的年,大小姐看向夕,这个跟她有着相似能力的人,开口道:
“你有问题想问我,说吧,我会给你答案。”
大小姐的小腿伸出桌子,一荡一荡的,她看着夕,那双竖瞳中有些许微芒闪烁。
“我...我想知道要怎么才能画出真实的画,就跟这个绘画世界一样。“
夕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捏了捏衣角,问出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如何画出真实?她追寻了这个问题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即将得到解答,她如何能不激动。
“真实?”大小姐歪歪头,“你说这个绘画世界?”
“没错。”
“可是...”
“这个绘画世界,本来就是假的啊。”
大小姐的话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夕的心头,她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假...的...?”
“当然喽,真正的绘画世界早就烧掉了,现在不过是一片虚假的幻影罢了,你没发现吗?”
大小姐看着夕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撇撇嘴,这届的后辈似乎不太行的样子啊。
幻影...灰烬想起了一路上的种种异样,这样就解释的通了,那些奇怪的烧焦痕迹和空洞是这样来的。
虚假的,不是真的。
夕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昏,她一开始追寻的真实根本就不是真实,而是假货,那她究竟在寻找些什么?
年看着夕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担忧起来,夕家里蹲了很久,远没有她一样的广博见识,这样的人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
叹口气,大小姐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问你,你想看我重绘一次这里吗?”
“重绘?”
“对哦,有黑暗灵魂制成的颜料,稍微用一点就能把这里重新涂抹一遍。”
大小姐把胳膊放在腿上,撑着下巴,她可爱的小脸上却带着严肃的神情。
“但重画不是没有代价的,原本的画布被涂抹的同时,所有以此而生的人都会被一同抹去,新的绘画世界,不会有任何人留下。”
“即使这样,你也要看吗?虽然我是无所谓啦~”
选择的权利被大小姐交给了夕,看,还是不看?画,还是不画?
她从未觉得做出选择是这般艰难,夕在犹豫着。
若是选择不看,那她或许会错过一生仅有的一次机会,绘制世界,这般壮举过去从未有人实现过,未来也不会有。
可若是选择看,这片绘画世界将会因为她的选择而被抹去生机,尽管它早就败坏不堪,腐朽至极,但...
她为什么会犹豫呢?明明她就是为画而生的,她应当毫不犹豫的选择看才对,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何况这个世界本就是虚假的,是幻影,那就更没什么负担了。
要看吗?要吗?
夕挣扎着,她看见了自己身旁担忧的年,看见了身前沉默着注视她的灰烬。
明明以前她很讨厌年,认为她吵吵闹闹的不让自己清净,很是烦人。
明明以前她自己一个人在犄角旮旯里带上十年百年也不觉得孤单,没人打扰她最好。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变了。
她开始习惯年的吵闹,对她时不时的发病和拉着自己下水也只是翻翻白眼,叹几口气。
她开始害怕孤单,当在篝火前所有人都离她而去的时候,那阵寒风是那样冰冷。
跟灰烬和年探索的路上不算愉快,恶心的怪物,反胃的场景,这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但一路上他们三人结伴的脚步却不会分开。
这是虚假的世界,但对夕来说,却是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