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突然泛起的潮湿而紧缩,她有些激动起来。
这是来自海的味道,这是来自海的湿气,她忘不掉,就算离开了故乡如此之久,她也依旧记得。
但它不该出现,或者说不该在罗德岛出现。
她的脚步变得急促起来,斯卡蒂追寻着那气味奔走,即使在这寂静的夜中发出了响亮的奔跑声也不在意。
【一个猎人走上海岸?】
她听到了歌。
她的脚步顿错了一下。
那旋律,那语言,她在熟悉不过了,就在前些日子,她才刚刚在舰桥上歌唱过。
那是来自阿戈尔的歌,它像是轻快的游鱼般在这艘陆地上的船内游弋,轻快空灵。
她嗅到了海水的气味,她感知到了海水的湿润,她也听到了那海中的歌声。
是幽灵鲨吗?
这艘罗德岛上与斯卡蒂一样的只有她了。
她醒了吗?
心情不住的雀跃起来,斯卡蒂赶忙来到幽灵鲨的病房前,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
然而,素白的床上却没有银发的身影,空空荡荡的,不带一丝温度。
那套原本被换下的修女服也消失了踪影。
她去哪了?
看着整洁的房间,斯卡蒂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出去了吗?
嗅着有些消散的气味,斯卡蒂猛地醒悟过来,那不是幽灵鲨,她没有那么冷冽而锋利,她应当更加奔放自由。
也就是说...
不知何处传来的风吹起了病房中的帷障,洁白的纱布飞舞着,露出其后黑漆漆的洞口。
那里原本不过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现在却被不知名的存在切开了,从边缘整整齐齐的切割痕迹来看,那一定是一柄相当锋利的武器。
高度足以容纳下两人并肩前行的洞口出现在斯卡蒂眼前,有些阴冷的风从中吹来。
有外人来了。
是深海猎人。
紧了紧挎着的大剑,斯卡蒂寻着气味和歌声追了过去。
【他的家乡在后,徒余哀叹?】
快步急追,斯卡蒂拐入了一个通道中,她看见了那通道的末尾有一个身影一闪而逝,不,是两个。
“站住!猎人!”
她高声喝道,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她仍在歌唱。
而那个高挑身影怀中抱着的,就是幽灵鲨。
一个深海猎人带走了幽灵鲨?为什么?
斯卡蒂来不及思索答案,她猛地跑起来,纵身一跃转过了面前的拐角,手已经抚上了身后的剑柄。
但来人的身份却让她感到震惊,她不曾想过这般可能性,斯卡蒂因为震惊而哑然失声。
她们四目相对,两对猩红的眼睛交错着视线。
“斯卡蒂,气色不错。”
“你是——!”
————————
夜晚,寂静的夜晚,无声的夜晚。
灰烬早早回到了房间,他躺在床上枕着双臂思索着。
昏迷的幽灵鲨,她对自己展现出的奇怪态度,还有她的那份耳语,这都让灰烬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而且幽灵鲨与斯卡蒂两人都说起过同样的事情。
不好的东西正在蔓延,那究竟是什么?
时间不多,那还剩多久?
以及...自己忘了什么吗?
幽灵鲨,斯卡蒂,猎人,提灯。
似乎又有什么谜团找上了他,不过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如果不明白那就不去想,莽总能解决问题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你还不够莽。
灰烬信奉着这样的准则。
“叮铃——叮铃——”
耳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穿透耳膜,直至灰烬的灵魂。
“这是...”
尚没等到他回想起这阵熟悉的铃声的来历,突如其来的困倦就潮水般袭来,将他裹挟着远去。
【一个猎人做了梦,他的的路在前方,不曾偏离?】
迷蒙的雾气充斥在他身边,微微湿润的空气进入他的喉管,小小的洁白花朵在他身旁摇摆,轻柔的刮蹭着。
那是明树花,是一位曾经的猎人种下的,现在它开遍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
灰烬睁开了眼睛,肢体的触感重新回到感知中来,他撑起身子望向周围。
一片明树花的海洋裹挟着他,无声的风儿轻轻吹动,洁白的花朵也随之摇摆。
灰烬看向身后,是一颗巨大的树,将近有十来人环抱那么粗,错乱的根须突出了地表,一些已经看不清上面文字的墓碑被卷入其中,化为了一体。
在他的右手边,在明树花园外,矗立这一座建筑,尖锐的顶部直直的向天而去,探入了这片空间中弥漫着的雾气里,一条窄窄的小道蜿蜒着,像是在等待着谁的迈步。
这里是猎人梦境,他曾经来过这里,他曾经在这里斩杀过上位者。
灰烬站起身来,沿着那条小道拾级而上,他走到了那座建筑前。
向着熟悉的位置看去,但灰烬却有些意外,在建筑的阶梯之前,放置着一盏油灯的地方,那里本应该有着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