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迅速地关上了柜门。
他不敢再看一眼，每看一眼，他都会后悔没有去见秦桑最后一面。
衣柜是双开门，傅北野凝视着没打开的那一扇，犹豫了。
这扇门之后又会是什么？
傅北野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然后……他就狠狠地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傅北野捂着眼苦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重重坐在床上。
他低喃：“真的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他一定是太想秦桑了，不然怎么会在衣柜里看见她？
她还穿着离开时的那件白裙子。
傅北野慢慢放下手，重新抬眼看去，嘴边淡淡勾起：“秦桑，你是不是恨我？”
坐在衣柜里的秦桑心跳如雷，但好在傅北野没有听见。
闻言，她微怔，知道他是喝醉了分不清现实幻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见她不语，傅北野站起身，却双腿一软，跌坐在了秦桑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缩减。
秦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身后没有地方，她无处可躲。
傅北野双颊微红，怔怔地伸出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眼神悲伤，声音沙哑：“秦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秦桑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双手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傅北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低下头，眨了眨眼：“好真实的触感……”
第二十三章 毁灭
??
a-?a+?
秦桑像是从梦中惊醒，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然后对傅北野厉声道：“是，傅北野，我恨透你了，我不想见到你！”
闻言，这个一向冷漠无情的男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受伤的表情。
他的眼眶渐渐红起来，还似乎有泪水涌上来。
秦桑看愣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傅北野喉咙微动：“是我的错，秦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卑微，他竟然在乞求着她的原谅？
身体里方才沸腾的血液好像又被冻结上了，秦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北野，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半晌，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错在哪儿了？”
傅北野此刻的样子可以说是狼狈至极，那西装皱皱巴巴，头发也乱成一堆，而眼睛下面的乌青更是清晰可见。
他没有好好休息吗？为什么？
因为她的离去，还是林秦溪的婚礼？
傅北野的眼角却流下一滴泪，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秦桑的手背上。
“我想要给你过生日，我不该骗你，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秦桑，我做错的事情好像太多了，我数不过来。”傅北野咬住牙关，神情痛苦。
手背上的那一点地方仿佛不是被眼泪砸到，而是被火星崩到，炙热无比，像是要烧出一个洞。
傅北野还在说：“我最大的错处就是，我没有认识到我爱的人是你……”
如同一道炸雷，秦桑听到这句话，全身僵住，连瞳孔都在放大。
骗人的吧，傅北野会爱她？
他为林秦溪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却对她说爱？
一定是因为她们有一样的脸，他既需要一个妻子，又需要一个助手，他不爱她，一定是这样！
秦桑回过神，一把狠狠推开傅北野，然后从衣柜里往外跑。
傅北野浑身绵软无力，被推了之后就躺在地上，偏着头看向她离开的背影。
爱而不得，得而不惜，犹如抽筋剥骨，犹如天堂地狱的毁灭，他嘶哑的低声笑，眼角沁了冰棱棱的雾。
活该，傅北野，你就是活该。
而另一边落荒而逃的秦桑一路跑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盏盏路灯，暗黄色的光照在她身上，却显得更加寂寥。
她不要命地跑，向前跑，没有目的地，仿佛身后有一只可怖的怪兽在追赶她。
的确也是一直可怖的怪兽，亲手将她推下绝望深渊的傅北野，对她说他爱她，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可怕？
胸腔里的每个器官都开始隐隐作痛，终于，秦桑不小心才踩到一颗石子，脚腕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
但她就那样趴伏在地，很久都没有起身。
而等她慢慢爬起来时，她的脸上早已是泪痕交错。
霍寻找到秦桑时，她抱着自己坐在冰冷的路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一把甩上车门，走过去怒气冲冲地拉起她训斥：“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了？！”
秦桑缓缓抬头，眼神却是空洞的，就像那没有灵魂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
她的粉唇一启一合：“霍寻，他说他爱我。”
霍寻怔了好几秒，眉心皱成一团，猛地抬高了声音：“你和少爷见面了？！”
秦桑摇头，又点点头：“他把我当成幻觉了。”
说完，她扯了扯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
幻觉，多好笑啊，人还在的时候用尽一切办法伤害，人不在了，却对着幻觉说情话。
如果一个人的心都要靠另一个人付出代价才能看清，这世间的爱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