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符水沿着墙根倒干净，故意停顿了会才端着碗送回厨房。
厨房里，姜大海揣着手蹲在柴火堆里，李氏正往开水里丢几颗花椒，雾蒙蒙的蒸汽熏着她布满干纹的脸：“找不到活你就别去了，天这么冷，再冻出病了。”
姜大海没吭声，低着头看地，眉眼紧皱。
李氏叹气，来年开春秀兰要说亲了，家里的钱还不够给她买身衣裳，更别说打个银镯子啥的当嫁妆，这挣不到钱可咋整？
远的不说，再说近的。眼看着要过年，可没钱咋过年呢？
李氏发愁，她天天都发愁，不敢想以后，想起来就觉得看不到希望。
等花椒在水里泡出淡淡的黄色，李氏将水端给姜大海。见秀兰过来，看了眼她手里干净的空碗，对她道：“去外面找找石头和秀梅，看去哪玩去了。我现在开始做晌午饭，你叫他们回来吃饭。”
秀兰答应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听见她爹说：“我这几天出去看见有人卖馒头。下午你去换两袋子白面，也做点白面馒头，明天我挑去县里卖。”
秀兰眼睛一亮，去县里好啊，县里机会多。
边走边想能跟着去县里的理由，秀兰迈着碎步出了篱笆门。绕开被踩踏的乌黑稀碎的雪地，她沿着墙边挑干净的路走，一路上看见几个中年的妇女，在背后偷偷的暼她。秀兰感到莫名其妙，皱了皱眉转弯去村东头二狗家。
二狗和石头年级相仿，两个人天天互相串门玩，后面跟着秀梅小尾巴。
走了几个路口，等远远看见一股浓烟直窜上天，秀兰猜定是他们在烤红薯。走近了看果然是，两个小少年正撅着屁股挑柴让火烧旺点，而秀梅蹲在一边用小手忽闪忽闪的扇风吹火苗。
“石头，秀梅，回家吃饭了。”秀兰摸摸秀梅被火烤的暖和的小脸蛋和小手，见她不转眼珠的盯着二狗的嘴，秀兰好奇的望过去，这才发现二狗嘴里含了一块糖，他正吸溜吸溜的舔着糖咽糖水。
秀兰心疼的把秀梅搂在怀里，贴近小姑娘的耳朵悄声说：“大姐明天也给你买块糖好不好？咱们现在先回家吃饭。”
秀梅的眼睛顿时明亮的如同小星星，她急巴巴的伸出小手指：“拉钩。”
“好。”秀兰和她拉钩，又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对石头说：“快点把火埋了，要不娘该来亲自捉你了。”
石头撇撇嘴，抽出烧得正旺的木头插进雪里，再把红薯扒拉出来和二狗分了，站起身和二狗一起把混着雪的土踢到火堆里：“二狗，明天咱去哪里玩？”
二狗摇头：“明天不能和你玩了，明天我娘要带我去县里看大戏。”
石头没听说过：“什么大戏？”
二狗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大戏，我娘说可好看了，还不要钱，好多人看呢！”
看大戏，这倒是一个去县里的好借口。
等等，这或许也是一个个赚钱的机会！
突然有了方向，秀兰长舒一口气，捏捏秀梅软软的脸颊，牵着她兴高采烈的向家走。
石头捧着红薯跟上来：“姐，我也想去看大戏。你说咱爹娘能让我去不？”
“你回家问问不就知道了？”秀兰眨眨眼：“大姐也想去，咱一起问？”
有人一起干就显得胜算好像大了些。石头高兴极了，一步三跳的往家跑。
饭桌上石头一直挤眉弄眼，想让秀兰先开口。秀兰看半大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忍着笑准备说话，她娘李氏倒是先开口了。
“今天下午都别出去玩了。”李氏对着几个孩子交代：“石头你去屋后头把木柴熏一熏，熏干好烧火。秀兰你得帮娘和面，你爹帮我烧火。”
“我呢？”秀梅听所有人都有了分工，却唯独没有她的名字，眼巴巴的拽着李氏的袖子问：“娘，那我嘞？我干啥？”
“秀梅帮爹娘还有大姐和哥哥倒水喝，行不行？”李氏问。
“嗯！”秀梅点头，对自己有活干表示很满意。
“傻！”石头点着秀梅的小脑袋评价，又看了眼爹娘，提要求道：“干活可以，不过，我明天要去看大戏！”
“是听二狗说的大戏，她娘明天要带他去。”秀兰解释道：“二狗娘说不要钱，爹，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县里卖馒头？让我们也跟着去吧！还有娘，你也去，咱一家人都去听大戏。”说着又假装伤心道：“我还没听过大戏呢。”
“我也没听过！”两个小家伙高声附和。
李氏看看孩子，心想快过年了，是应该让他们高兴高兴。买不起的好吃的好穿的，去县里听听不要钱的大戏还是行的。她内心已经同意了，但还是要问问当家的：“孩他爹，你看呢？”
姜大海瞅了一圈，一锤定音道：“行，都去！”
第4章 第一桶金
做了六锅白面馒头，才被允许吃一个，还是三个孩子分着吃。
秀梅揉着因和面而酸疼的手肘，嘴巴咀嚼着最后一口馒头舍不得咽下。以前的她从来没觉得馒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