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一脸认真的对着裴颖州点点头,说道:“老先生就请说明吧,如果是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就尽管开口。”
裴颖州摇摇头说道:“那到不必,只是依儿需要有人开导开导,我之所以会带着她出来,到处走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卢云点点头,继续说道:“老先生如果把这里当成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地方,就不妨说道说道。”
裴颖州扭脸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儿,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老朽家中有两子,二子一家在前几年闹旱灾的时候,已经被……”裴颖州无法说下去,声音颤颤巍巍。
裴袁依突然轻轻的说道:“被祖母卖掉换钱了……”
卢云的眼睛豁然睁大,她的眉头紧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的话。
卢云不由得身子前倾,双手按在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姑娘裴袁依,又重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裴袁依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茫然,她呆呆的看着卢云,就好像是对卢云的问话感到很不解一样。卢云在小姑娘裴袁依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是
一个反问句:“你怎么会这么吃惊呢?难道你是白痴吗?还是你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卢云看着小姑娘的那双就好像是黑葡萄般水汪汪的眼睛,不知道该再问一些什么?卢云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小姑娘,看着小姑娘的一脸不解。
花厅中诡异的寂静。
好半天,卢云才喃喃自语:“在那种情况下,卖儿卖女的很长见,但是但是……”卢云后面的话,是想说:都是没有办法的穷苦百姓人家,逼不得已,没有了活路的情况下,喜欢给孩子或者是家人一条活路,一般人心都是肉长的,不会太过……可是据我所知道的,你们的家族应该不会到那种不卖人就没有办法过活地步的吧!
卢云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却是问出了一句让她自己都吃惊的话,就听到卢云问道:“我听人说,老先生的府上历来都是牙婆子们最愿意光顾的。我原本还以为是府上买下人呢,原来是卖家人啊!”
卢云的话一出口,裴颖州就吟吟的痛哭起来。
“这又是为何?难道是我冒犯了老先生?”卢云不解的问道。
裴袁依喃喃自语道:“牙婆来府上确实是卖人的,在我们府上成群结队的小厮,丫鬟一批又一批的,从来就没有缺少过。”
卢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把脸转向裴颖州问道:“既然府上从来都有下人伺候,说明在府上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何须要卖自己的家人呢?”
裴袁依怯怯诺诺的说道:“祖母卖掉的是二叔一家啊。”
卢云眼睛眨巴眨巴又眨巴眨巴,说道:“应该是家中另有隐情才是,老先生既然是为他人传道授业解惑之人,肯定也会处理好家中之事。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老先生是熟读圣贤书之人,更是知道人论,虽有男主外女主内之说,但是内宅也不应该太过才是。”卢云在听到小姑娘说出她的祖母在条件优渥的情况下把二叔一家人卖了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裴颖州家是个什么情况了,也从那一刻起,卢云就不再打算与裴颖州再有任何的瓜葛。
按照卢云的话说:“什么玩意儿,能在不愁吃不愁穿使唤下人成群结队的情况下,把与跟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着的人说卖就卖了,而
且这些个人还是与你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真是丧尽天良,我卢云真是眼瞎了,才与你这种人来往,我呸呸呸呸,恶心不恶心!”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的话也就不好听了。
就听到卢云再一次开口说道:“今天听到老先生的家事,还真是太让我大开眼界了,秦世子从统领漠北军以来,就是奉行一个“善”字,与人为善,与己为善,长辈爱惜晚辈,晚辈尊敬长辈,夫妻恩爱,兄友弟恭,一家人和睦相处,只有每一个小家过的好了,整个国家才能安定,家庭中有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必定会引起人心的不稳,大了会引起社会的秩序不安稳,这种事情多了,对一个国家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老先生既然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家人管好,怎么能够教好弟子呢!我劝老先生还是回府颐养天年的好!”
卢云的话不可谓不厉害,让在场的郭子放当时就大睁了眼睛,他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位世子妃还真是就没有准备给人留一丝一毫的颜面。
裴袁依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急匆匆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卢云的面前,应该说是小跑到
卢云面前更确切一些才对,小姑娘在卢云还在愣神的时候,“扑通”一声跪趴在卢云的面前,低声的说道:“世子夫人刚才是让祖父说的,祖父说出实话,世子夫人不但没有给于解决,还出口训斥祖父,又是为哪般?”
卢云看着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真想把这祖孙两个人撵走。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突然弯下腰,脑袋贴近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主仆二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道:“夫人其实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只是没有谁愿意提起而已,夫人不要为了他人的事情,而让自己不痛快。”
郭子放就见到,这位世子妃在听完了身边小丫鬟的话以后,微微的点点头,然后紧闭双眼,片刻后,再一次看向跪趴在地上的裴袁依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犀利。转而脸上带着的是同情,无奈和一种郭子放看不懂的情绪。
“小姑娘起来吧!你如果愿意与我细细的将来,你的心结在哪里,愿意告诉我的话,也一并说出来,我会尽力达成你的愿望,你觉得这样可好?”卢云的话无波无澜,但是在郭子放听来却是充满了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