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木床。
顾煦年也没推辞,躺在床上比靠在椅子上睡觉舒坦多了。
顾煦年躺在木床真就睡觉了。
顾煦年躺着之前,让白鸢在椅子上坐着,别傻乎乎地站着。
白鸢坐在椅子上,看着冷莺。
冷莺一直偏着头也难受,她紧闭着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细缝,余光瞥见坐在椅子上的冷莺,冷冷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听见冷莺说话,白鸢立即要叫顾煦年。
冷莺阻止了他:“你叫醒了他,我就不说话了。”
白鸢突然间为难起来。
她知道顾煦年伤得很重,而且在战场上浴血奋杀了一天一夜,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如果她叫醒了顾煦年,冷莺又不说话了,那就是白白耽误了顾煦年的睡眠时间。
白鸢看着冷莺说道:“我没有看你笑话,我只是按照吩咐看着你。”
冷莺看着眼前的白鸢,“你别的优点都没有,就是老实听话。”
白鸢:“……”
虽然这是事实,但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冷莺说道:“我很羡慕你。”
白鸢张大嘴,“啊?”
冷莺说道:“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信仰,和自己崇敬的人在一起,无论他们吩咐你做什么,你都甘之如饴。”
第169章 公主大义
白鸢羡慕冷莺的时候,冷莺也羡慕着白鸢。
白鸢是真心实意地感激镇北军,她在镇北军里人缘很好,因为她见谁都乐呵呵的,对军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她得到一丁点儿的好就感觉幸福,她这十几年都过得很幸福。
反观自己,冷莺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
痛苦绝望失去所有亲人的悲惨童年,后来不敢接受任何人示好的十几年,最后杀了真心对待自己的顾人豪。
顾人豪是她的恩人,而顾人豪的儿子给过她一瞬感触特别的体验。
她感受着头顶上水滴落的感觉。
她的头骨已经开始痛了。
她之前头骨就已经接了许多水,或许熬不了顾煦年口中的一整晚。
白鸢有些犹豫地扭头看向顾煦年。
冷莺说道:“你别喊他,我不想和他说话。”
白鸢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冷莺,“你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冷莺问道:“你觉得楚酒儿怎么样?”
白鸢皱眉,“楚酒儿?”
冷莺说道:“你的温小姐,你们楚国的唯一公主,楚酒儿。”
白鸢瞪大眼睛。
冷莺看着白鸢这一副才知道自己伺候的小姐是大楚公主的模样,觉得果真是傻人自有傻福。
或许是因为过得幸福,性情才会如此单纯。
不像她,每日每夜都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暴露,她必须把自己训练成没有破绽的机械人。
冷莺后面再没有说话。
无论白鸢说什么,她都不再应。
她定定地看着顾煦年,安静等待着死亡地到来。
如果下辈子自己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爱情的滋味。
临死之前才明白自己也有过爱上谁的瞬间,对她而言已经是何其幸运的事。
顾煦年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向冷莺。
冷莺立即别过头,他还是看见了冷莺眼眸中病态的情绪。
顾煦年坐了起来,看着冷莺说道:“你刚刚的眼神,真让我恶心。”
冷莺浑身一震。
顾煦年明白了冷莺之前在害怕什么,心里头有了几分爽利。
他不管冷莺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他只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报复机会。
顾煦年站了起来,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对冷莺极尽羞辱,“你杀了我父亲,你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冷莺面无表情的脸陡然扭曲了起来。
顾煦年冷声道:“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故作情深,真让人恶心。”
冷莺闭上眼睛,眼角有眼泪滑落。
头顶的水一滴接一滴,冷莺偏着的脑袋彻底垂了下去。
她在无尽的羞愧和耻辱中死去。
顾煦年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报仇的快感。
冷莺无论以何种方式死去,他的父亲都不能重新活过来。
顾煦年看向白鸢,“你出去一下。”
白鸢有些担心顾煦年的情况,细细弱弱地喊了声:“顾将军……”
顾煦年看过去,眸中没有光亮。
白鸢对上顾煦年的视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出去了。
顾煦年举着刀走到冷莺面前,朝着顾人豪中刀的地方,狠狠刺了进去。
对待敌人,一定要学会补刀,这是他在南疆学会的道理。
这人隐忍十几年心性难得,但凡她剩一口气,她都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然后想办法给平国传信。
顾煦年转动刀柄,搅动冷莺的内脏,彻底绝了她的生机。
——
酒儿过往十几年,从未有今日这般的认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