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怔怔看着他,“连你也烦我了?连你都不耐烦和我说话了?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妹妹吗?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吗?我当时没见王老夫人和楚夫人……那不是因为有人在你妹妹那儿,需要我招待吗?”
董忠义愤怒非常,他眼底有怒火,盯着他娘。
“您当时请了谁来?是请了冼三小姐和袁大夫吗?”
“呃……当时,是请了王老夫人和楚夫人的……但没想到冼三小姐和袁大夫会突然来到啊?”
董忠义气哼一声,“既是您请了王老夫人和楚夫人,您为何请了人上门,又把人晾在那里?这就是您失礼在先!
“您为了维系线冼三小姐和袁大夫,竟然让一个婆子全程接待,就连送客,您都没有亲自来,这是您失礼之二!”
“您心里轻贱了贵客,没规矩没礼数,也怨不得人家如今不待见咱们!”
董夫人有点儿听懵了。
“不至于吧,那他们也太小气了,我不就是没让她们给你妹妹看病吗?”董夫人轻哼一声,“她们这么小气,看来医术也不怎么样!这是气急了,有个词儿叫什么狗急……”
“阿娘!”董忠义厉声喝断她,一把捂上她的嘴。
他眼睛里几乎蹿
出火来。
“难怪父亲说,娶妻娶贤最重要!娶了母亲这样的人,真是家都毁了!家族都完了!”董忠义又气恼又无力。
董夫人委屈得直落泪,“你是我儿子啊,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竟然这么说我……”
董忠义轻叹了一声,“您可能是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他无力的垂下手。
“等过上了苦日子,您就知道孰轻孰重了。”
董夫人怔怔看着儿子,“他们、他们都不理解我,不知道我也是为这个家考虑。我做错了什么?”
“你说的楚夫人,她是……堂堂燕王妃。她在京都,给先皇和太子看病,都得宫里人好声好气的去请。她若不乐意看,燕王爷一句‘王妃又不拿太医院俸禄’就给堵回去了。你以为她是谁的病都给看吗?
“王老夫人若不是看着父亲和王奇王大人有几分交情,她凭什么做我家的说客,去请人来?她好容易请了人来,你却把人晾了半个时辰,叫一个婆子招待……等同折辱人家。”
董忠义长叹一声。
“话已至此,母亲若还是不理解……就算了,就当儿子什么都没说。”
董忠义头也不回的,到父亲床边侍疾。
董夫人站在
那里好久好久,才勉强回过神来……
“所以,她并非外室?她是真的燕王妃?那确实是我失礼……但如今起码说,娟儿的病好了……”
“夫人,夫人!”丫鬟匆匆跑来,“小姐又出血了!”
董夫人闻言一晃,“怎,怎么可能?当时袁大夫给扎了针,小姐就已经止住血漏了!”
“夫人快去看看吧,这次血漏比之前还多。”丫鬟急声道。
董夫人去看女儿,只见女儿脸色蜡白的躺在床上。
她呜呜的哭,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屋子里一股不太好闻的血腥味儿。
地上,床榻边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阿娘……”董秀娟一见她就哭了,“袁大夫的方子太狠了,而且还止不住血……求母亲救我,母亲救救我吧!”
董秀娟趴在枕头上,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另外露出的半张脸上,一直在落泪。
董夫人也急了。
她上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啊这……”
她吓了一跳,“这可怎么办?快请大夫,快去请袁大夫!”
她叫人去请袁大夫,却被告知袁大夫又出门游历去了,人不在家。
董夫人叫人去找冼三娘,又被告知冼三娘“病了”,不见任何人。
“这可怎么办呀?这是要害死我家女儿呀!害死我了!”董夫人大哭。
这会儿已经到了晚上,天色已然黑透。
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办法!
……
帅府内,秦语正在为楚延年整理戎装。
他的甲胄可真沉,有三四十斤重。
“穿着这么重的甲胄,还怎么奋勇杀敌?”
楚延年深深看她一眼,“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秦语哈哈一笑,“我在夸你,这都听不出来?”
楚延年抱着她,“我不想走了。”
他想她,想儿子,想每天和他们在一起,一睁眼就能看见她。
“那就快点把凤凰国的威胁消除,让边疆没有战事。”秦语说。
楚延年点点头,眸子沉沉,“不是很容易,不过,我会努力。”
“我也会努力。”秦语说道,“今年是几十年来最冷的寒冬,是一个危机,危机危机,就是危险的后头还有机会。说不定这次的危险,就是让边关休战的机会。”
楚延年看着秦语笑。
他不想告诉秦语,特别寒冷的冬天,无论是对于凤凰国这样的游牧民族,还是对他的大军,都是一次极其严苛的挑战。
冬天将士们住的是帐篷,虽说地上有
厚厚的地毡,帐篷也一再加厚……但帐篷和地毡,根本格挡不住冬天的寒气。
那里不像鹿邑这里有坚固的房子和墙壁层层御寒。
即便鹿邑有房子,有墙,生不起火的人家,甚至都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用帐篷的士兵们?
到了特别冷的冬天,夜里士兵们无论是在外值夜的,还是在帐篷里睡觉的……都有可能眼睛一闭,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因为他们一旦在极冷的环境下,出现失温,基本上是没办法,也救不回来的。
楚延年摸摸她的头,“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正要离开,却听见白芷来报。
“王妃,董夫人来了,她背着荆条跪在帅府门外。”
楚延年动作一顿,冷笑一声,“呵,现在来演绎‘负荆请罪’了?早干什么去了?”
秦语一听,立时明白,楚延年已经知道前后发生的事情了。
而且,他恐怕已经有所行动。
否则,董夫人怎么会突然来请罪?
“不用理她。”他对秦语说。
楚延年临走之前,交代白牧和帅府兵将,“帅府乃军事重地,无关人员不得靠近。再三警告不肯离开者,以危害军机重地安全为由,直接抓入大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