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套的还是那件准备离家出走的男装。
现在好了,她的身份从襄王准妃,变成了燕王准侧妃。
这算是降了吧?
但燕王名声在外,她恐怕更不好逃婚了。
而且在皇上和皇后那儿,她肚子里还揣着“燕王子嗣”,她要是敢逃,算不算挟持皇家后嗣?
秦语看了看秦家大门,决定还是先回府呆着。
“先观望吧,如果楚延年也要为了救白潇潇,剖我的肚子,取我胎头血……”
“小医小医阉了他!”
医疗舱立即接话,这次它倒是很义气。
秦语笑了笑,大步向秦家侧门走去。
门房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小姐,您已经两三日没有回府了!身为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久不归家,传出去,名声有多难听,您知道吗?”管家上来就一通数落教训。
秦语连连点头,随声附和。
管家喷了一阵子唾沫星子,却不见大小姐反驳一声。
反而乖巧的叫他一个下人无话可说。
“您往正院去吧,老爷交代了,您一回来,赶紧过去。”管家道。
秦语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我爹交代了您,我一回来,赶紧教训一顿呢?”
管家一噎。
他想说什么,秦语却抬脚走了。
管
家脸色僵了僵。
正院厅堂,秦父和刘氏都在。
气氛严肃,不知他们先前说了些什么。
秦语刚进厅堂,就是兜头一声暴呵,“跪下!”
“你这是什么打扮?穿的不男不女,你要干什么?这么三天了!你死到哪儿去了?”
“我不该把你从云梦城接回来!我就不该生你!生了你就该掐死你!”
“我生你养你做什么?你这个逆畜!”
秦语心口一阵窒息。
秦父的谩骂,她本该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一个书中的2D人物,跟他置什么气?
但偏偏……这一刻叫秦语无比的熟悉。
多少时候,她的妈妈,也这样指着她哭骂:“如果不是生了你,我早离婚了!我怎么会跟一个酒鬼过?当年追我的人多了!”
“都是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不是你……”
秦语听得太多了,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有一次,她忍不住反问:“那你离婚啊?我没有不让你离婚。我现在有完整的家吗?你们给我完整的家了吗?”
哪知就是这样一句反问。
母亲把年仅七岁的她,打得瘫在地上,如果不是爷爷回来,把她送去医院。
或许母亲就真的解脱了,真的不用再“为了她”,
被束缚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家里。
“闭嘴吧。”她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只能抱着头挨打的七岁小女孩儿。
秦语冷笑看着秦父,“你生我不是我选的,但你可没养我。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给我个遮风避雨的窝的人,也不是你。”
“你翅膀硬了!”秦父上前就是一耳光甩来。
秦语抬手,轻轻松松接住,“对,我翅膀越来越硬了。你应该知道,我跟小郡王关系好,我跟魏家的关系也不错。就算我没有嫁人,我能依靠的绝对不是娘家。以后谁靠着谁,还不好说呢!”
秦语猛地一甩,秦父差点被甩坐在地上。
秦父瞪眼看着她。
刘氏被她这幅嚣张的样子气疯了。
她猛地跳起来,“老爷,打死她,瞧她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可是一家之主!她把你当爹了吗?当一家之主了吗?”
秦语淡淡看了刘氏一眼,“马嬷嬷在那边,过得好吗?她还疼不疼了?那边冷不冷啊?”
她笑容阴森森的。
刘氏被她的眼神镇住,想要尖叫,反而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声也发不出。
“你……你不过认识了几个权贵,就这般目无尊长!”秦父怒道,“我若不好好管教你,将来你嫁出
门去,也是要惹大祸的!”
“来呀,请家法!”秦父沉声道。
刘氏得意的笑,忙不迭的叫人开祠堂,请家法。
秦语被众家仆围着,来到祠堂院中。
家法是一根两米来长的鞭子,鞭子一头细一头粗,握在手里,粗的那头大概有小孩儿手腕儿那么粗。
鞭子在阳光下银光闪闪,甚是发亮。
秦语一看,脊背生寒……原来那亮闪闪的都是鞭子上的倒钩子。
鞭子是多股麻绳编成的,编入那么多倒钩子,这一鞭子下去,还不把她皮肉给勾烂吗?
“大婚在即,父亲把我打伤了,是想毁了婚事吗?”秦语冷声问。
大婚这事儿……她其实已经没有把握了。
襄王那边,已经没戏了。
至于燕王……他得知自己真有身孕,还误会自己有相好儿……
他还会来迎娶自己这个“准侧妃”吗?
其实,如果楚延年和她一起下车,把她送进家门……
再不济,他的马车进一下秦家的宅院,让她在二门处下车。
秦家这些势利眼儿们,就不会如此待她。
可他偏偏在秦家人发现之前,就让她下车,绝尘而去。
他都不进来解释,这三天,她其实是在宫里给皇后娘娘看病……
他能猜不
到,秦家人会怎么对她?
分明就是故意。
“我毁了你的婚事?”秦父冷笑一声,“是你自己毁了你的婚事!”
“你若稍微自爱,稍微自重,也不会一连两三日都夜不归宿!”
秦父抖了抖鞭子。
秦语打了个颤。
“父亲怎么不问我这三天都是在哪儿呢?”
“我管你在哪儿……”
“我在宫里!”
眼看秦父要甩鞭子了,秦语立即喊道,“我在皇宫里给皇后娘娘治病!”
秦父瞪眼看着她,半晌,哈的笑了一声。
“你当你爹是傻子吗?宫里那么多御医,用得着你一个乡野小村姑的三脚猫功夫?”
“还给皇后娘娘治病?你知道皇后娘娘住哪个宫吗?知道宫门朝哪边开吗?”
秦父越说越生气,“你若不是这样冒冒失失跑出去,日后你也能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给我跪下!”
秦父抖着鞭子向她走来。
“老爷!老爷!”管家快步跑来,“您快去看看吧,燕王府执事,朝九朝宿卫来了!”
秦父手一抖,鞭子掉在了地上。
看来,他真是怕极了燕王府,“朝宿卫来干什么?”
管家看了眼在一旁站得笔直的秦语,“说是……来抬走襄王府的聘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