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圈套
就算墨云踪是容隐的师兄,两人之间也不可能有着如此相像的神情吧?况且这样的感觉还不是第一次出现。
被压在心头的那个想法再一次冒了出来,让扶风的心又乱了起来。
之前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每一次在她有所怀疑之时,墨云踪总会打消她的疑虑,这是不是也太过于巧合了些?
就好像是......
扶风瞳孔猛的一缩,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脑海。
墨云踪见她这个模样还以为她是吓傻了,便压住了自己的火气,板着一张脸问:“你没事吧?”
扶风定了定神,僵硬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拉了拉墨云踪的衣袖道:“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墨云踪瞅着她这犹为熟悉的小动作,顿时没了脾气,他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转身道:“我知道,如果有下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做的。”
为了这夜乾的江山,她的弟弟,她的子民,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她从来就不曾为自己考虑过。
扶风唇角动了动,默默的闭了嘴。
墨云踪沉声道:“走吧,我已让人去救你弟弟了。”
扶风闻言忙跟上了他,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在皇宫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墨云踪停下了脚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道:“我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说你有危险。”
扶风一愣,顿觉事情并不简单,她眸光一转,霎时反应过来:“不对,有问题。
今日我和元旭一起出宫,知道的人不多,那人给你报信不就把你牵扯进来了吗?信呢?快给我瞧瞧?”
墨云踪瞥了她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扶风展开一瞧,又是一惊,她瞪大眼睛瞅着墨云踪道:“这怎么会是白纸?”
墨云踪冷嗤一声:“不是白纸,而是信上的字迹消失了。”
他也知道事情不对,在出宫后又看了一遍这封信,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全都不见了。
扶风明白过来,这是设局之人的圈套,让墨云踪有嘴也说不清楚,她握着那张白纸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信上的字迹消失了,为何还要来?”
墨云踪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我若不来,你便会有危险,就算是圈套我也认了!”
“你......”
扶风心中大动,鼻翼有些微酸,她眨了眨眼睛垂着眸子道:“你不应该来的,今日这事显然就是幕后之人要栽赃嫁祸给你。
你若没救下我们,就会被当成谋杀的刺客,若是救了下来,那也是有嘴难说,对方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
墨云踪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不管别人如何看我,只要你不疑我就好。”
扶风眸中泛着水光,她伸手一把抱住墨云踪的腰,趴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我相信容隐,因为我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墨云踪闭着眼睛,微微用力将她抱紧:“你没错,他也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之间的命运。”
而主导着他们命运的便是那他们两人之间的灭国之仇。
扶风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声音问道:“你不怪我吗?是我亲手杀了你的好兄弟,你不想为他报仇?”
墨云踪耸了耸肩,揉了揉她的头,调侃道:“我若怪你,寻你报仇,只怕他会变成恶鬼来找我索命。”
扶风抬眸看他,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勾人摄魄:“那你抢了他的人,他就不来找你索命了?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可你......”
她话未说完,墨云踪突然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好一番纠缠才肯罢休。
扶风气息紊乱,面颊绯红,就听墨云踪得意道:“他若有本事,只管变成厉鬼来找我,我还怕他不成?”
扶风:“......”
这男人是不怕呢,而且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若真是容隐的师兄,就不该对她有别的心思。
当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便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为之。
只是扶风心中始终还有一个疑问尚未解开,以至于她不敢多想下去,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疑惑。
她怕到头来又会是一场空。
“走吧。”
墨云踪牵着扶风的手,带着她原路返回,路上遇到了前来寻找扶风的禁军侍卫。
在禁军侍卫的口中,扶风听到楚心怡受伤的消息,不由的有些紧张,她加快了脚步和墨云踪一起来到了元旭跳马车的地方。
远远的就见那摄政王府的大门大开着,被官兵围了一层又一层。
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府邸,过往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让扶风心生恍惚,好似又看见了两年前她和容隐那场盛大的婚礼。
那时候的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往来宾客无数,喧嚣而又热闹,她乘着十八人抬的花轿,被送入了摄政王府,嫁给了容隐成了他的王妃。
没有人能懂那时候她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一边是江山社稷的安危,一边是她所心仪的男人。
从八岁那年初见他开始,整整十年,真真假假她早已凌乱。
其实从她服下销魂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看着那扇重新被开启的大门,墨云踪也有些意外,他将眼底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低头看着扶风,然后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道:“走吧。”
扶风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在慢慢的消失,她缩了缩手指,点了点头鼓起勇气朝着那噩梦开始的地方走去。
这座宅院昔日门庭若市,而今却是荒草丛生,亭台楼阁尽失了往日的华贵,就好似在为它们的主子默哀。
门窗上还贴着黄符,因着年岁已久都已经有些褪色,所看之处无不透着荒凉,让扶风觉得冷。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望着往事,一步一步就像走在刀刃上,搅的她骨肉都在痛。
墨云踪实在看不下去,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沉声道:“有我在,别怕。”
扶风抬眸看向墨云踪,只觉得他变的有些模糊,恍惚中就好像看见了容隐牵着她的手在同她介绍着这府中的一草一木。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从虚幻中回清醒过来。
两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距离花厅较近的一处偏房。
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回禀陛下,楚姑娘箭伤虽然不重,可这箭上啐了剧毒,怕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