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珂点头,“谢谢娘亲。”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孟湘兰望着她,眸子里全是对孩子的爱惜,“珂儿,你要记住,咱们家不缺银子,不需要你为了那点银子委曲求全,明白吗?”
若是珂儿不想和解,那就不和解。
虽然李家是从一品尚书,可是他们家也是从一品,分不得高低贵贱。
不过就是闹起来不好看罢了,关乎珂儿的人身安全,她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体面。
卫珂嗯了一声,靠在孟湘兰身上,“娘亲我知道,我不是委曲求全,只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即便是闹起来,李尚书坚持说那就是丫鬟私自做的,咱们也没什么证据。”
抓不到李府其他人的证据,一切仅凭猜想,这样没法断案。
闹起来也可以,只是闹起来之后,卫府跟尚书府就是明面上撕破脸了。
“珂儿想好就行,你要做什么,娘亲都同意。”
孟湘兰摸摸卫珂的头,说道。
……
李尚书说做就做,他去仓库里点了许多东西。
第二日,下了朝。
贺琮就看见李尚书奔着李御史去,与他并排走着。
“御史大人,你这些日子可还好?”
李尚书到底是心中有愧,他对着比他低的御史,也是放软了语气。
换作平时,他哪能如此低下的说话?
李御史看见他那张脸,就想到那天晚上贺琮过来说的话,害了自家女儿,如今还能觍着脸过来,真是好厚的一张脸皮啊!
“尚书大人,有事吗?”
李御史语气很冷地说道,要不是因为现在还没出宫,旁边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不然李尚书别想在他这儿得到点好。
不就是官大吗?官大有什么了不起的,仗势欺人!
李尚书笑笑,“无事,就是不知道出宫之后,御史大人有没有事?老夫想跟御史大人商量件事。”
他这样一说,就跟贺琮那天晚上说的,对上了。
“有事,我夫人跟我女儿都在家中等着我呢,这不就是大事吗?”
哼,想去他家赔礼道歉,他偏偏就不给这个机会。
你要赔礼道歉,别人就得接受?不可能,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尚书尴尬地笑笑,这话说的他一时无言,可到底都是人精,马上他又想出了新的法子。
“那是大事,只是不知御史大人有无时间,与我待上一段时间?”
那句话不行,就换一句。
李御史平时脾气不算好,可也没有今日这样的怪,李尚书一时之间想不通其中缘由,只能当成他心情不好。
李御史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尚书大人贵人事多,我这样的小官入不了尚书的眼,尚书还是好好歇着吧。”
说罢,李御史不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开。
贺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旁边人的嘀咕他也都听见了。
无非就是御史大人怎么跟尚书杠上了?两个人前段时间还曾一起走呢?难道是二人之间出了什么事?
那些人说着想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问。
贺琮也没有管这等闲事,该说的他都说了,他跟李府卫府站在一起,对尚书府,自当是对外。
他得去一趟东宫,于是从尚书身边走过,冲着东宫的方向去。
尚书也看见了贺琮,嘴唇动动,想要叫住贺琮。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是在宫里,不是在外面。
贺琮是太子一党,皇上知道,而他没有站队,此刻要是同贺琮走的近了,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皇上觉得他也跟太子一队,那可就不好了。
贺琮到了东宫,赵元宸身边的一个太监,看见他来了,满心欢喜。
“贺将军,您终于来了,太子殿下在殿内等了您许久,您快些进去吧。”
太监满心欢喜地迎上来,然后朝着正殿那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进了殿内,“殿下,贺将军到了。”
听到贺琮来了,赵元宸放下手中的笔。
这时,贺琮正好从外面进来。
“微臣贺琮,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琮恭恭敬敬地行礼,赵元宸上前将他扶起,“无须多礼。”
赵元宸扶起他之后,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把一本奏折递给他,“你瞧,这些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奏折上写着边疆事宜,蛮夷之人屡次侵犯大赵边境,骚扰当地百姓,百姓苦不堪言。
当地镇守之军发现便去追捕,可那些人就跟泥鳅一样,滑的不得了,镇守的人每每扑空。
“他们这是想要开战?”
贺琮看完了上面写的东西,抬眼,问着赵元宸。
后者摇头,“不知,若是开战,对于当地百姓来说,又将会是一场劫难,这个仗应不应该打?应该怎么打?何时打?如何才是对百姓最好?”
这些,赵元宸想过,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前朝公主大多都是被派去和亲,为的就是守卫百姓太平。
到了大赵,他们这儿可不兴采用和亲的法子,不服就打,打到你服。
当然,贺琮也确实做到了这样。
只是他一回来,边疆几年之后,便又会出现这种情况。
边疆重大,赵国却只有一个贺琮,当如何做?赵元宸心中没有答案。
贺琮眉头微微皱起,“他们想要什么?打仗,他们没这个胆子,仅仅一族,赵国泱泱大国,他们不敢。”
屡次三番的犯我边疆,他们应当是有想要的东西。
这个,贺琮不知,赵元宸也不知。
“皇上知道吗?皇上怎么说?”
贺琮突然想到这茬,太子都知道这件事了,皇上应当也知道,那皇上的反应是如何呢?
“父皇?”
赵元宸苦笑了一声,“父皇说,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必管,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维持住双方之间和平的局面就好。”
“可是这怎么还算是和平呢?犯我百姓,父皇却要我忍,我深处宫中,自当是安全,可那些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长此以往下去,那些人会越来越过分,百姓也会因此对大赵失去希望。”
他说着,父皇这段时间的思维,越来越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