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小瓶子，让我扒开塞子，就把瓶子里的药粉往杨若学的嘴里倒。他自制的这些药效果自不必说，药粉刚沾到伤口上，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了血。随即，白渊又摸了张符纸塞进了杨若学的嘴里。
做完这些，在白渊的示意之下，我将杨若学抱到了她的床上。
眼看着杨若学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没有再出血的情况，我着才稍稍放下心来。
转头看看滴了不少血迹的地板，我被白渊“传染”的强迫症发作，去卫生间找了拖把，回来之后，在林黛怪异的目光将地板拖得干干净净——起码不能吓到外面的医护人员不是？
不过说到这个，我注意到依旧紧闭的门窗以及黯淡无光的病房，问白渊：“为什么这房间还没有恢复正常？”
那小姑娘的鬼魂不是已经被白渊吓……咳咳，送回去了么？为什么这房间里的这些异状依旧存在着。
白渊指着桌上的骨灰罐子，道：“因为她还在里面。”
我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尽量离那骨灰坛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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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了白渊的药（跟符纸）之后，杨若学恢复的很快，已经
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可即便是清醒了过来，她依旧一言不发，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从她的身上看不到半点生气。
而一上午就经历了这么多，我比她更心累。
“杨女士，既然事情都到了此种地步，你不如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几句。”白渊说着，也不管杨若学有没有反应，他将杨若学女儿的骨灰罐拿了过来，放在杨若学的床头。
杨若学虽然没有反应，但是一双眼睛还是跟着那个骨灰罐转的。
白渊拉了张椅子在距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谁都无力挽回，这话虽然说烂了，但也是真理。不过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想要对你说这些。”
“你跟林黛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他瞟了林黛一眼，林黛敢怒不敢言。“我原本只想寻找接触那孩子身上诅咒的方法。不过再见到你女儿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杨若学惨淡一笑：“我和我女儿都是刀板上的肉了，还不是任你处置。”
“你大概想不到吧，只要我死了，那孩子身上的诅咒也就消失了。可你们呢，非要将我救回来。怎么样，
现在后悔了吧？”她“嗬嗬”地笑了起来，因为舌头受伤，发出来的声音便很奇怪。杨若学说着话，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望向林黛，有看不见的暗流在室内奔涌。
“我无意同你说这些。”
杨若学冷笑：“那你想说什么？”
“说说你的女儿。”
杨若学冷哼了一声。
白渊不在意她的态度，“你从来都不觉得，自从你再次见到你的女儿起，她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是啊，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鬼魂，这可不是最大的区别吗？”
“………”白渊被噎了一下，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她已经多久没有叫过你‘妈妈’了？”
杨若学皱起了眉，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想知道白渊到底想说什么，怎么一个劲儿地在这打哑迷？
“你们母女之前，是可以沟通的吧？但是，在她重新出现在你身边后不久，她就再也没有同你说过话，再也没有叫过你‘妈妈’吧？”
杨若学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眉头间出现几道深深的纹路，“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作为母亲，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她
的这些变化是因为什么吗？”白渊强调。
“我当然想过。”杨若学蓦地拔高了声音，不过这种气势很快又软了下去，“但是我能怎么办啊？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那些异常？”
“你知道她再在你身边待几年，你就会暴毙——没有任何预兆的身亡吗？”
“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活着跟死了，对我并没有什么区别，早在我知道自己女儿死讯的那一刻，我就随着她一起去了。但是——”她看着林黛，咬牙道：“我女儿的仇还没有报，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你女儿又该怎么样？”
杨若学被问得表情空茫，“这……我还真没想过。”
“那我就替你说说。”白渊勾起了嘴角。
“你女儿的鬼魂通过汲取你生命力的方式来维持魂魄不散。等你死后，她的身上就背上了第一重血债。”
“你跟你女儿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恨，你还是她的血亲。你一死，她的灵魂里会被血债侵扰，神智亦会受到影响，变成一只恶鬼。”白渊为她描述那可怕的“未来”，“恶鬼是没有任何理智可
言的，它们的心中充满了弑杀嗜血的念头。没有了你的约束，你女儿第一个祸害的，就是这所病院里的其他人。因为病院的封闭性，大概会在死很多人之后，这里的异状才会被外人察觉。”
“那时候你女儿不仅是厉鬼，法力还会非常高深。她会受到直觉的指引，寻找有更多活人的地方，杀更多的人。”
“不，你别说了！我女儿不可能会变成这样的！”杨若学拒绝相信。
但是白渊仍自顾自地道：“……它会害死许多人的人命，变成穷凶极恶的厉鬼。但是法则不会允许她继续这样下去……”
“你不要再说了！”
“……所以结果无外乎有两种。一，她的所作所为被阴间的鬼差发现，鬼差会找到她，带走她的魂魄，去十八层地狱受罚。”
“二，是遇到我这样的人，会打得她魂飞魄散。”
前面的话我还在认真地听着，等听到这第二条的时候，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还拿自己做例子，白渊这厮真是好生不要脸。
白渊神情严肃，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而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你的女儿应该早早地进入轮回，转世投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