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星目一闪，猛地抬起头，却只能看见她转顾旁人的侧脸。
她的侧脸很美，长睫似扇，在**颊上映出好看的剪影。
不是她喜爱的曲子，所以她毫无犹豫的换下了。
李泰举杯，再次饮尽。
身旁女侍察觉他饮酒加快，不敢多言，小心斟满。
殿中央换了沙场歌舞，歌颂的自然是驰骋疆场的女皇。
那扮演女皇的歌姬穿着柔软的战甲，舞姿优美，带着英气，倒有几分神似卿灼灼。
众人感叹，举杯痛饮，歌姬穿梭台上，柔软腰肢不断变换动作。
卿灼灼瞧着歌颂自己的舞蹈，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炎冰悄悄转头，看
清她面上神色，心知她已经分心。
却不知她看见这样的歌舞，又想起了什么。
攒云殿中，舞乐飘飘，香气四溢。
众人没了一开始的拘谨，早已放开肚皮吃起来。
卿灼灼不与他国帝王相同，她似乎十分看重贤才，更刻意淡化阶级与尊卑。
这满殿文武女眷，倒有一大半人听她自称过“我”字，更知她平易近人。
李泰一杯接一杯饮酒。
坐在他下首的太子轩，面色亦是平淡。父皇多次谈及退位之事，他总是三番五次推拒。
如今，诸国既定，他这登基之事，只怕不远。
然，一旦登基，他可否再娶卿灼灼？
答案，太
过明显。
一国女皇，如何嫁与异国太子，抑或异国帝王？
纵然卿灼灼无意于他，可他对于卿灼灼的心意，却丝毫不改。
只不过埋的更更深，藏得更更远罢了。
太子轩举杯就唇，望着她，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柔和。
炎雪立在攒云殿后殿门口，看清满殿歌舞升平，目光中闪动惊慌之色。
她握紧手中纸条，镇定了一下情绪，匆匆跑向玉阶上独坐的卿灼灼。
卿灼灼正举杯与刘坦等人饮尽，听得身畔急匆匆来人，眸色闪动，拈杯不语。
炎冰见妹妹慌慌张张跑来，忍不住轻声斥责，“盛宴当前，你怎这般失仪？无端坏了
陛下声名。”
炎雪顾不得姐姐训斥，握紧手中素色纸条，凑近卿灼灼耳畔，小声嘀咕起来。
然而她尚未说完，卿灼灼却猛然变色，手中玉杯“叮”的一声落下玉阶，滚落殿前。
玉杯碎，引得众人齐齐转头。
盛宴之上，这样的动静可不是好兆头。
炎冰一怔，匆忙跑下玉阶，拿卿灼灼随身的赭黄丝帕，将玉杯碎片包裹起来。
叔通等人见状，慌忙说些“落地开花”之语。
以免坏了卿灼灼兴致，伤了西凉国运风水。
卿灼灼面色冰冷，将周遭一切置若罔闻，只是沉浸在炎雪方才说出的那句话中。
“南楚传来密报，煜
王殁了，举国同殇……”
耳畔的声音虽小，却直如五雷轰顶一般。炸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心跳如鼓之声。
“扑通……扑通……扑通……”
一声一声心跳，似敲打在她脑海之中，让她翻起惊涛骇浪，如潮汹涌。
殿中声乐一时死寂，她只能看见众人开合的嘴唇，却听不清众人说的什么。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李泰投来担忧的一撇。
卿灼灼水眸失神，面色如纸，猛地起身，在偌大金殿的一片死寂中，疾步出了攒云殿。
策马奔出皇宫正殿，她的面上依旧带着惊惶。
龙袍早被换下，一袭墨袍紧裹，显出七分冷漠，三分落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