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面的事情还未解决清楚,你想要怎么去报官?让更多的人注意这件事情,再发出大量的兵力人力吗?怕是到时候事情就更难了,若是惹火上身更是糟糕。”盛长欢抓着布匹道:“总归现在我闲着也是闲着,有事情让我去忙活倒也是挺不错的。”
垂下眼眸,她揉了揉手上的布匹道:“只是不知道姜师傅的东西做好了没有,若是做好了的话我倒是想要拿回来了。”
“奴婢现在就拿。”丝竹哪里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想当初她也是看到那戒指的能力的,如今知道那戒指这般重要哪里还会多等,立马就跑出去取了。
盛长欢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谢时君,她打算要自己一个人去,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人总归是好处理许多。
丝竹很快就回来了,带着她需要的东西。
此次的戒指比上一次要多一些花纹看起来格外的像是装饰的戒指。
将戒指戴在手指上,尝试了用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不趁手之后,她满意的侧凸出来的凹槽里撒下了毒药。
银针虽然能给对方趁其不备的一击,但最重要的还是其能力的大小,若是在里面参加了毒药,必定是能够一击毙命,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盛长欢将戒指用顺手,又将特制的银簪佩戴在发髻中。
子时前的半个时辰,盛长欢骑着马出门去了。
夜晚的城外树林,仿佛也在因为城里的事情而显出几分萧索。
入了春的林子里到处都彰显着一丝冷气,不是寒冬的那种寒意,而是专属于春天的清凉。
今夜无光,注定四处暗淡。
盛长欢谨慎看着四周,目光自一处处扫过,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人,似乎让她来此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但不可能,如果只是凑热闹的话,何必要用射箭这样的方式,未免也太过…盛长欢想着继续往林中走去。
何况也不应该让她来凑热闹,所以应该是真的有事情找她的吧?如今城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是有其他难言之隐想要告诉她。
兴许看她面善呢?
怀着这个看起来毫无破绽的想法,盛长欢一走就走了半个小时。
“……”现在的她很觉得自己是被人找茬了。
可能是盛玥茹那个家伙耍她来的!
盛长欢愤怒地想要转身回去,但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实在太累只能原地先休息一下。
坐在地上没多久,她发现了一丝异样。
在点点星光一下,她身旁的土地仿似有些怪异。
一片平整的土地上突兀地裂开了好几条的缝隙,像是被人挖开了又草草埋上,而且在这土上还摆着一条极为突兀的裙带。
裙带看起来尤为干净,一片纯洁无暇,带着微微翠色。
这抹翠色却又似曾相识。
看得久了,这心头莫名一跳,盛长欢没有多想的起身走去,捡起裙带一看,这裙带后面竟然沾了一片血迹!
看血色似乎已经是很久了。
这土下,埋着人?
重新看向手中的裙带,盛长欢眉宇微微蹙起,这个裙带的颜色……大概惊鸿一瞥过。
虽是想不起来是谁,但这颜色她一定见过。
也就是说,这下面的埋着的人是见过的人。
再换句话说,让她来这里的人很有可能是让她来见这土下的人的。
多余想法瞬间全无,盛长欢心中的惧怕占了好多好多,当下来不及思绪太多,将裙带放在一旁就徒手去挖。
泥土很松软,大概是刚埋上不久很快就露出了这埋在底下人的衣裙,触目可见,一片干涸血迹。
熟悉的花色很快映入眼中,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盛长欢心中猛地一紧,迅速地将泥土继续挖开。
不多会儿时间,月亮从云层后面出来,皎洁的光芒从空中洒下,泥土之下盖着一条薄薄帕子的脑袋展露了出来。
墨色的头发扎了好看的一个发髻,发髻当中是一支三七草叶簪还有一支银色的白玉簪。
发髻中沾染着泥土,这两支簪子却像是箭一样的刺入盛长欢的心头。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姐姐,求求你帮帮我。”
是那个闯入沐浴地盘的小姑娘!
居然死了?
还给埋这儿了?
一瞬间震撼太大,盛长欢的手指有些发抖,看着被白色帕子所蒙上的面容僵硬地伸出手去。
“别动。”就在她要碰到的刹那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盛长欢立马收回手诧异地扭头看去。
淡淡月光中,谢时君那张好看的脸上浮着一片朦胧的白色薄雾,好似他的脸已经看得不大真切,但能感觉到他身上传出来的淡淡寒意。
盛长欢被突来的他惊着,乖乖地跪坐在一旁,目光呆呆地望着他。
谢时君稳步走来,随手从一旁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蹲在盛长欢的身边,用枯树枝轻轻撩开那张白色的帕子。
下一刻,那张藏在帕子底下的面容露了出来。
苍白的脸,发青的眼,唇上更是一片乌黑。
却是能够看出来,这就是当初的那个小姑娘。
突然看到这副画面,盛长欢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并不好受。
再去看谢时君,俊秀的面孔之上淡漠无两,若仔细些就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丝丝恨意如是藤条般蔓延而出。
“檀儿。”他的嗓音极轻声,却又极其清晰。
盛长欢听得一吓,错愕看去,不可置信地重复,“檀儿?”
谢时君动作利落地将那帕子烧毁,伸出白玉似的手指小心地触碰着那张早已冰冷的脸庞,一边给盛长欢解答,“师父出谷的女儿。”
他的手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连嗓音当中都听着不为人知的哽咽,“她从小就是个贪玩的性子,以为自己学了些本事就天下无敌,总与我说说外头不会有大坏人。”
紧抿嘴唇,谢时君忍了很久,“这是个傻姑娘。”
原来,是师父的女儿?
这一瞬间,盛长欢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情才好,但看着谢时君一副与寻常不一样的平淡面容。
盛长欢心里知道他一定是悲痛欲绝的,刚想开口安慰,一口血突然从他口中吐了出来,整个身子若是无力般地跌了下去。
“师兄!”盛长欢吃惊地叫出一声,慌忙伸出手去将他搀扶起来,紧抿地询问:“大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谢时君轻轻摇头答道,一边捏紧自己的掌心,额间青筋暴起,他敛下眉目看向周围,冷声说道:“既是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人,你做的出这等事情还怕我见到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有风扫来,阴阴沉沉,仿似鬼怪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