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欢白了她一眼,“说的什么混账话。”
她是那种人吗?她当然不是了。
何况她身上还有伤呢,没那么傻在这时候去自找苦吃。
为了以防别人对她动手,盛长欢用纱布将伤口细细地包扎起来,又穿了厚实的衣服,准备好了防身的东西,最后套上崭新的喜庆裙子,梳上绝美的发髻出门迎接今年的最后一天。
昨夜又下了雪,院中一堆白色,下人穿着厚衣打扫,屋檐上却还是铺着厚厚一层。
丝竹撑着伞不解地问盛长欢,“小姐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出来,今儿天气这么冷应该好好在家里待着才是。”
“我不。”盛长欢使了孩子性子,说道:“我就是要在今日出门游玩,就是要在院子里瞎逛哒。”
她从前日子不差,只是少了些悠闲的时候,这时候该懂的东西全都懂了,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那些事情上面了,自然是在外面看风景要紧。
不过在看风景之前却是丞相府里的人先来了,还专门指明要盛长欢去见。盛长欢便就怀着好奇地心情去了。
没想到居然是丞相大人亲自来了!
已经放假的盛清誉规矩地站在一旁,看到盛长欢过来连忙说道:“还不来拜见丞相大人。”
盛长欢几步走过去就要行礼。
“免了免了。”凃原崇喜笑盈盈地制止盛长欢的举动,看着这张可爱的面孔心里止不住地喜欢和高兴,指着旁边的一些礼品,笑着说道:“这些都是送给小姐的东西。”
盛长欢惊喜地笑容满面:“给我的?”
丞相大人的报酬前几日已经送来了啊,怎么还送?
凃原崇看她喜欢,知道自己这礼是送对了,脸上依旧带着散不去的亲和说:“上次送的不过是我那两个孩子的谢礼,今日是我的谢礼以及送给小姐的年礼。
年礼就是过年礼物?还有这等好事?
盛长欢登时高兴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凃原崇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盛清誉,到底也是忍不住地直接上手拉着盛长欢走到一处,其内心的激动可以通过手上的力道显出一二。
“茜儿自三岁起就不会说话了,没想到我还能有幸听到她的声音,而这一切都是盛小姐的功劳。盛小姐年轻怕是还无法理解我为人父的欣喜,但我知道这礼已经足够代表我心中的感谢了。”
那边两人窝在一起说着什么盛清誉什么都听不到,好奇地来来回回看着,最后只能郁闷的喝茶。
盛长欢哪里敢当丞相这样的感谢,说:“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都是小事情,只要小姐他们身子无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是是,都说医者仁心,没想小姐小小年级竟也有此等心肠。”凃原崇笼统地说了一句,其后走过去告退了。
盛清誉立马站起送了凃原崇出门,回来时看到盛长欢正叫人把东西搬到自己的院子去又不由觉得心中古怪,见她要走,拦下道:“等会儿。”
他看向外面,很有大人的风范道:“我们父女二人好像一直都没有一起说过话,今日既是凑巧你便就过来陪为父走一趟。”
看来应该是想要问些丞相的事情了。
盛长欢听话地跟上。
走了几步,盛清誉终于忍不住地问:“你和丞相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盛长欢笑着反问:“父亲以为我和丞相大人能有什么事情?”
盛清誉心生不满,连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道:“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我若是知道了还问你做什么?”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盛长欢瘪了瘪嘴,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女儿不小心在书上看到了一个方子,恰好能解了丞相府小姐的哑疾,所以丞相大人过来感谢我呢。”
“什么!”盛清誉听到这句话震惊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档次,猛地顿下脚步,满是不可思议的来回审视着盛长欢,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你是说你解了丞相小姐的哑疾?”
盛长欢一脸莫名其妙,“对啊,怎么了,这很难理解吗?或者说,这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事情?”
抖抖肩膀,盛长欢无所谓地往前走去,说:“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能解了也是常事吧?”
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忽然又想起之前她对盛若拂做的事情,盛清誉忽然了然了。
但还是觉得下吓人几步走上,诧异地盯着盛长欢来回地看,话里震惊满满,“我倒是从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和我说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她整日在府上能学到什么本领?
盛长欢扫了一眼盛清誉的惊讶模样,从容淡定道:“我记得父亲从来都不会主动来看我,偶尔看我一眼都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所以在父亲看不到我的那些时间里父亲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盛长欢,就算一开始的时候很喜欢她的母亲,但因为过于无趣到最后也是了无兴致,所以对这个女儿自然而然的就没有那样关注。
现在想起来,他似乎并没有多多地关注过她,若是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学了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似乎也是常事。
想到这儿,盛清誉心里蓦然一声咯噔,又仔细地看了盛长欢的模样,这才注意到这个自己一直未曾好好看过的女儿竟然长得和她母亲如此相像,眼中带着倔强和坚毅,像是有着一股子永不服输的精神。
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精神?
难道是他这个父亲当的太失败了嘛?
寥寥时间内,盛清誉的心思变了数遍,表情更是繁杂,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盛长欢看到莫名其妙,但对方不说她也不强迫跟着走了几步。
“欢儿,为父以后会尝试对你好的。”好一会儿,他突然这么说道。
盛长欢吓了一跳,惊恐地扫视了看起来极为认真地盛清誉好几眼,最后尴尬地呵呵两声,“那还是挺好的。”
这话说后没两句,两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盛长欢很快就忘了盛清誉说的这个恶心话,一门心思的去看丞相给自己送来的礼物,还真是样样宝物,什么珠钗宝冠尤其的多,虽然现在都用不上,但架不住好看啊!
盛长欢喜不自胜,让丝竹好生地包起来放在库房里。
大概是在半个时辰后,祁王府也送来了礼物。
这排场可就大了,用的是她当时为祁王受伤的说法,还有因为年节礼物的由头,虽然和盛清誉没什么关系,但他也是欢喜地谢过了祁王妃的人,甚至让人专门送到了盛长欢的院子里,又莫名地和盛长欢说:“看起来这祁王真是个不错的人,真是可惜。”
说完这句他就大步走了,盛长欢满脸复杂的看着丝竹,“他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