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却没这么好抓,这针并非银针,而是金针,往肉里钻的本事极强,竟是还有些卷曲,生生拔出得拔出一块大肉。
除了这个法子就只能硬生生的将它给掰直,可在这肉里又岂是那般容易?
不说这力量的把控,就说这里头金针的弹性就是个未知数,一不小心还极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且时间越长这金针似乎就往越卷了去。
盛长欢奇怪的看向丟到一旁碟中的金针,这么一会儿时间竟是已经卷了起来难不成……“将火盆撤下去,再取几块冰来。”她冷声吩咐,不容辩驳。
丫鬟在一旁担心道:“公子身子娇弱,这撤了火盆怕是会着凉。”
盛长欢问:“你是害怕他生病,还是怕他失去生命?”
这么一问,丫鬟立即噤了声。
在外头的凃原崇看到这火盆撤出,又见下人将冰块送入,心里急的跟上了火似的,可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如此。
他出来之后详细地问了这盛家小姐的事,才知道这就是当初在宫中帮了丽妃的那一位,知道了这事,他心中自然是少了几分担忧。
可还是怕。
不知多久之后,几根金针……落入碟中,伤口出血还算可以,缝了伤口又上了药就止住了血,但因为被冰块放了肚子,凃钰楼的脸色已经苍白起来。
丫鬟担心地看着凃钰楼的样子,可自家小姐没说话,她便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凃茜儿一向平静的双目在这时也不由地带出几缕担忧,她看向盛长欢,在想着自己这么孤注一掷到底值不值得。
要是这个盛长欢只是徒有虚名,要是她并不是个顶厉害的人,要是自己错估了她,凃钰楼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她好淡定、好从容,好像这些外在的东西从来都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依然下手平稳,处理伤口时候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洗完了脚正在擦拭。
盛长欢可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副模样被来回好几个人反复地盯着看,她现在只对这个针很感兴趣。
说实在的,她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宝物,但像是这种金针还是少见的,她师父先前提到过,她也看到过这东西的可怕性。
但这东西数量极少且难找,可现在看来,这东西不会少。
若是少的话,怎么一次使用就花费五根?
何况只是对待一个孩子,犯得着用上这么多嘛?
怕是下手的人和这丞相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盛长欢一边猜着一边帮凃钰楼包好伤口,再一件件的将其衣服穿上,瞄了眼凃钰楼的模样顺道拿过他稍显清寒的手腕,一边吩咐,“可以将炭盆放进来了,再去烧一碗姜汤。”
身后有丫鬟道:“已经在烧了。”
自家公子身子虚弱,每次凡是一受寒必定着凉,所以这炭盆撤下去的瞬间下面的人就开始在烧汤了,为的就是让凃钰楼一醒来就能喝到。
盛长欢点点头,继续专注在自己指尖下的跳动里。
孩子的手又细又凉,那脉搏更是虚弱近乎是不存在似的,偶然弹跳。
这个孩子的身子绝对不仅仅是虚弱这么简单。
盛长欢在感受许久之后转而又看向孩子的脸,皮肤苍白,眼下透出青色,唇瓣却是一片殷红。
细细一思量,心中已有计较,盛长欢将凃钰楼的手放在被子底下,道:“公子身子虚弱,很需要吃些补药好好补补,我去开个方子。”
起身时候目光触上凃茜儿看来的视线,盛长欢一愣,她竟然差点忘了自己是巧合在这里而不是专门被请来看凃钰楼身子的。
她歉然一笑,道:“习惯了。”一边走到旁边,建议说:“或许你们可以让宫中太医来开药。”
凃茜儿摇头,做了几个手语。
盛长欢自然是看不懂的,所以她看着那丫鬟,丫鬟从手语中回过神,看向盛长欢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盛小姐既是有这样的本事自然是能开方子,我家小姐信任盛家小姐,请盛小姐务必要治好我家公子。”
这算是一个应允了,盛长欢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开方子了。”
她以前想的是不带一身功与名,潜藏在人间,后来又觉得,她若是深藏功与名了,那还怎么找她的师父?不管怎么说,她都坚信那个人也在这儿。
所以她决定了,要出名,还要出大名,让众人都知道的那种。
以前他们说她是草包,那以后,她就要让他们知道,草包也会有不一样的权势!
早有人磨了墨,盛长欢走去时候毛笔已经润了墨水,纸张也已经铺好,她默默想了一下,旋即拿起毛笔写了好几页。
一旁丫鬟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大着胆子问:“这么些药熬成一碗?”
盛长欢看向丫鬟,微笑着道:“是啊,这么些药熬成一碗。”将纸张递过去,“快去吧,一个时辰后你家公子一定要喝到。”
一听这严重的话,丫鬟哪里还敢耽搁,飞快地拿了纸张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远没有上次那样多,不过是留下几个感兴趣的,其他不想再被伤着的姑娘一个个的被送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凃原崇看到丫鬟跑出来连忙走上去询问,听到丫鬟口中所言忙道:“快去快去!”
一旁有人问:“相爷便就这么放心的将公子交给一个小姐吗?”
凃原崇一默,还未回答,一旁下人带着太医跑了过来,太医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南宫大人怕是还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凃原崇心里一凉,急忙吩咐一旁下人,“快将大人请进去。”
一回头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几个公子,他拱拱手道:“各位不然还是先回去吧,此处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完事。”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对凃原崇拱拱手,又说了好听的话,“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这些人全都走后还剩下一个公子,穿着灰色长袍。
待那些人全都离开,他稳步走上前,目光半眯地看向屋内,“我想二叔或许可以和盛小姐仔细说说楼弟身子的事情,我虽是未有见过那个小姐,但也听到过不少事迹,且二叔难道不觉得近来的祁王殿下比往常更有风采了吗?”
凃原崇斜眼看去,“你是说?”
他道:“京中是没有姑娘敢觊觎祁王的面容,但那身权势满身威严又岂是玩笑而已?盛家小姐在家中并不受宠,为何会与祁王退了婚?而这退了婚又为何会有一个平乐君的称号呢?若不是祁王向陛下所求,陛下怎会如此恩赐?”
“虽说是祁王去退的婚,但盛家小姐拿到的好处也不少,若说是祁王喜欢上了盛家小姐,那又为何需要退婚?其中怕是早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