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知道他并非外人所传那般不堪又何必要退婚?
“是。”听到他声音的瞬间盛长欢就知道事情成了,暗暗松了口气,旋即直起胸膛淡定地看向男人,言语清晰地道:“我所想要的只是退婚而已。”
“好!若你当真能治得好本王十年寒疾,那本王就允你这一请求!”凤玄晚捡起一颗棋子,微侧过头看向盛长欢,话中满是警告之色,“但你若是不能,就如此子。”
绝对强大的男人有着绝对霸道的能力,手指一动,黑色的棋子顿时裂成两半盛长欢瞳眸未震,只僵硬地扯着唇角微微一笑,“自然,若治不好殿下之症,我会主动求死。”
一个闻名于世的医门首席弟子要是治不了一个小小寒疾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了?哪里还能等旁人来杀,自己就先受不了耻辱的自尽了。
想当年,她被医门门主带回去,十几年的辛勤学习,连门主都夸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日夜泡在药室里研究药方,在能下山救人之时又在一日之内救了十几人,要不是时间和精力成问题她都能一直救下去!
哪知一时不慎,门内出现了叛徒,里应外合地将他们全都杀了。
还在怀念过去之际,一颗棋子扔中她的额头。
盛长欢没忍住一声低呼已经冒出了口,快速闭上嘴巴捂着痛极的额头已经是回过了神,看到面前男人冷冽的双目才勉强想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揉着疼痛的额头膝行上前,道:“请殿下把手伸出来。”
捂着额头的手一放下,一个小红点赫然呈现,足以可见多方用力之甚。
凤玄晚当做没看到的转移目光,冷声而道:“就算本王允了,你也不该胡思乱想。”
“不敢。”她能胡思乱想什么?盛长欢暗暗白了一眼,放在他腕上的指尖却是轻轻一跳。
这寒疾果然时日长久,大概是在十年之前就已经种在他的体内,若非有着极强的内力,他怕是早就被冻成一个冰人死了个彻底。
不过这个寒疾比起她曾经所遇到的又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一些大毒的小徒弟而已,并不难解。
凤玄晚看着盛长欢面容平淡的模样微微皱眉。
凡是替他看病的人无一人不是皱起眉头满面的惊骇之色,就好像是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早该死掉的人,她却不一样,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故作震惊的惊呼和弹开。
就好像是碰见了谁都可能患上的风寒,简单易治。
“与我所想不差分毫。”盛长欢在这时把手拿开,轻轻揉了揉鼻尖,转身去拿了自己带来的药和针,言语随意而肯定,“刚刚配好的药也正好合适殿下的这个寒疾,现在就可拿去熬下。”
打了个呵欠继续说:“等殿下喝了药,半夜寒疾发作之时我再来替殿下扎针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难让凤玄晚相信她的能力,何况她还长得如此娇小可怜,以年岁来说,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的将自己交给她。
所以他一直盯着盛长欢,想要看看她假装自大后藏不住的紧张,可惜看了大半晌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味的平淡自然及少有的自信。
他见过她误闯自己房间时脸上真切的恐惧和惊慌,怎么不过一日时间就能变得如此淡然处之了?
盛长欢浑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悠哉哉地打了个呵欠,含糊地说:“现在虽是不着急殿下的伤势,我却也不好离开,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在府上为我安排一个休息的房间?”
凤玄晚收回警惕地视线,淡声问道:“你一个未嫁之女,敢在本王府上休憩“不然呢?”好像是听到个玩笑话,盛长欢扯出个大大地笑容,又无奈地摊手,“今夜要为殿下施针,我若是半夜跑过来怕是会更不合适吧?”
“总归殿下是个正人君子,外人如何说有什么紧要的?我长得这么一副丑模样想必殿下也是不会喜欢的吧?”她睁着双黑夜般地双目问凤玄晚,末尾还极为活泼地挑了挑眉。
扫了眼那张清洗过后略显白净的脸蛋,凤玄晚轻呵一声,“笑话。”
“那就是了。”跪的久了膝盖有些不大舒服,盛长欢一边爽快地应下一边细细揉搓几番,见他许久未有动弹,她大着胆子催一声,“时间紧迫,殿下还是尽快去安排吧。”
察觉周围寒意渐涌,盛长欢连忙爬起身子,笑着连连颔首,“我明白,殿下自然是深明大义,自然是运筹帷幄。”
不待这男人说出什么话,她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抓着程建飞快地找了个不错的房间躺下。
没想在这陌生的王府,高床软枕的一觉睡的居然还不错,醒来就有乖巧丫鬟伺候,美味佳肴再适时奉上,实在是一番在外头难有的享受。
盛长欢吃完了又休息到晚上才叫人备好东西,一路悠闲地去了凤玄晚的房间摆放在房间中央解闷的棋盘已经撤下,此时铺上柔软的白毛软毯,白天还敞开的窗户在这时也已经关的死紧。
四周垂下好看的纱幔,一片片的穿插交错,半点缝隙也不曾有,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明明这样的摆设是为了御寒而设计,但那个男人不知是为了逞强还是旁的,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丝绸长袍,满头墨发随意在身后洒下,一盏白玉压发小冠在墨发当中如明月皎洁。
好似是刚刚沐浴完回来,他的双足未穿鞋袜,就光裸着踩在白色软毯上。
不得不说,男人的脚确实是比女子的小脚要大上许多,随意一眼都觉得吓人视线赶快往上一抬,便就看到了柔软绸锻的宽大袖口在抬起放下间如水一般浮动,简直是曼妙生姿。
如不去看那张脸,光是凭着这颀长的身姿,和丈长的双腿,绝对能算的上是一个罕见尤物。
她活了那么些年,见过那样多的人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光是凭着脸蛋之外就能蛊惑人心的。
“盛家三小姐。”冰魄嗓音冷不丁地闯入耳际,散去游玩的心神猛地回笼,失神的眸光迅速染了光芒有了颜色,盛长欢习惯性地拉起笑容看去,像模像样的作揖,再叫一声,“祁王殿下。”
“本王从不曾听闻盛家有什么神医世交。”凤玄晚坐在铺了软褥子的紫檀软塌上,右手抬起枕在身后玛瑙绿的小枕上,脑袋微抬地看向站在房间中央略显痩小的姑娘,满身慵懒之气蓦然倾泻而出。
她还是穿着来时的那一身衣物,素雅的毫无特色,一头本该不错的头发扎的也是乱七八糟,额头因为受伤故而包着一条白白的细布,至于那张脸,小巧而不够白晳,五官精致而不够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