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妨先穿上试试?”孙琇莹非常期待陆元氏的评价,她希望能真正的得到陆元氏的认可,而非因那一纸婚约。
尽管已有所准备,陆元氏在穿上新衣之后,尽管有所准备,却还是被这套其貌不扬的中衣狠狠地惊艳了一把,“轻柔胜过绫袄,御寒好比裘袍,琇莹,莫在再同我卖关子,快说说,此衣内里所用何物?”
“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普通的鹅绒。”孙琇莹将制作工序简单地给陆元氏说了一遍。
“妙!妙哉!”陆元氏听后惊叹连连,“琇莹聪慧过人,心灵手巧,亦是我陆家之福啊!”
“老夫人谬赞啦!”孙琇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脖子,红着脸解释道:“衣裳从布料到绣工均都出自婳裳馆,鹅绒也是玉竹那丫鬟帮着张罗的,就连鹅绒上的腥味还大少爷叫姬掌柜帮忙去掉的呢,大家都出了不少力,琇莹真没您说的那般好,只会出出主意,动动嘴皮子而已。”
“臻儿身边就缺你这样能出出主意,动动嘴皮子之人。”陆元氏突然郑重其事地握上孙琇莹的手,说道:“臻儿性子直,生意上的事向来杀伐决断,不留余地,以至于树敌太多,才会招来横祸,有一就有二,那幕后之人必定不会就此罢休,往后有你在臻儿身边,必要之时多提点提点他,莫再恣意任性。”
突然压下这么个艰巨任务,孙琇莹觉得有些为难,“大少爷做事向来有主见,琇莹
说的大少爷也未必会认可。”
陆元氏笑了笑,“是你说的,臻儿必定会听!”
虽说知子莫若母,但她不明白,陆元氏对她为何会有这种迷之信心?陆臻又不是小孩子,凭什么听她的?再说陆臻何时任性过?若说锋芒太露也是一种任性,那要他如何才能把稳住这么大的家业?
左右寻思不出陆元氏的目的,孙琇莹只当这是婆媳间的闲聊,听过就算了。
一回到了芙蓉阁,陆臻就被前院的人叫走了,望着窗外寂静的院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
貌似除了檐下廊下的灯笼被悄无声息的换成红色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跟过年有关的东西了。
过年不说红红火火,至少也该是热热闹闹的吧。她前世无缘体验,来到这个世界,进了陆家,这年过的是更清冷了。
陆家几代传承,代代都是一脉单传,即便家谱上有记载曾有第二胎,但也都是女儿,家业传男不穿女,这陆家能延续至今香火不灭,也算是一种奇迹。
正是因为这样,陆家从不用为分家产而烦恼,更不会出现为了争夺家产,兄弟倪墙之事。
凡事有利就有弊,陆家人口少,统共就这么一二三口人,凭他们的关系,要想热闹还不大可能。
今年的陆家难得聚集了这么多人,多少也有了些人气,怎么也要聚一聚。无奈各自院落相隔甚远,加之关系复杂,真聚在了一起,也只怕是徒增事端。
特别是梁氏母亲,
一想到这那对娘俩,她就胃疼。
孙琇莹无所事事地斜靠在贵妃椅上翻了个身。
屋里三个丫鬟正忙着替她挑选衣裳,各色长裙绫袄铺了满满一床,从初一到十五,每天不重样估计都穿不完。
很多样式她都没见过,想必是她不在的时候婳裳馆派人送来的。
她推开佩兰提着衣裳正在她身上比划的手,颇有些烦躁,“佩兰,给婳裳馆的掌柜带个信,往后我的衣裳少送些,够穿就行了,送这么多我也穿不完,太浪费。”
“孙姑娘,这些都是老夫人吩咐下的,您不让送,婳裳馆的人怕是不肯依吧。”佩兰为难道。
“你只管把信送到,老夫人哪儿我会去说。”孙琇莹扶着一旁的茶几站起身,把手一伸,“把衣服都收了,今晚得守岁,扶我先去睡会儿。”
从水竹居出来后她就问过陆臻,这年怎么过,总不能这么冷冷清清把年过完吧。
还好陆臻告诉她,今晚除了团圆家宴还需守岁,不过陆家守岁有年龄规定,以三十六为界限,地点在花厅内。
“陆堂这些年都不曾回来过,那大少爷岂不是独自在花厅内守岁?”
问完这句,孙琇莹脑子里立即出现空荡荡地花厅里,陆臻形单影只地坐着,配着墙外的炮竹声声的伴奏,好不凄凉……
不等孙秀莹脑补完,陆臻淡淡地回了句,“三十六这条规矩是对陆家上下八十九口人而言。”
孙琇莹噎了一下,“那,岂不是很热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