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十五岁开始接管陆家生意,经过两年磨练,陆家风头正劲,在商界已经展露头角。
有人说陆臻不过是命好,投生在了陆家,陆家底子多厚呀,只要不败家,谁也比不过他。
也有人说陆臻得了陆家真传,是天生的经商英才,不仅仅会做生意,年纪轻轻甚至比长他一辈的人还要有远见,就算你把他逼入绝境,他也有办法绝地逢生,这就是个人的本事了。
外面对陆臻的评价是褒贬不一,各有各的看法,在陆臻手上吃过亏的不再少数,但动刀杀念,得是有多大的仇怨?陆臻生意经这么好,又怎么会把人得罪到如此地步?
别说外面的人想不明白,陆家人也想不明白。
陆元氏将陆家各处掌柜,掌事全都召集回陆宅,陆家的生意她已经放手多年,有些事她也不甚清楚了。
“大少爷遇袭之事想必诸位都已听说,今日召集你们过来,不是要追究谁的罪责,老身只想听听你们各自的想法。”
孙琇莹得了陆元氏的许可站在其身侧,听着这些人各抒己见,大多都是猜测自己经营方面遇上的对手。综合分析下来,王家与陆家生意上的冲突最多,除了外贸这一块,几乎样样都要与陆家一争高下,若要说谁家是那王家最大的绊脚石,陆家首当其冲。
“老夫人,当年老爷在赣州被山贼杀害,疑点未明,当地官府也是至今仍未给陆家一个交代,以我拙见,大少爷这次遇袭,与之必有联系!”
说这话的是年近五旬的武德水,掌管陆家桑园,当年也是跟随陆老爷走南闯北的老伙计,现如今年纪大了,主动退居二线,陆臻便给他了个桑园掌事的工作。
屋里只要上了年的人都知道,当年老爷出事,随同出去的几个伙计一个都没能回来。一夜间十几家人失去了主心骨,纷纷跑上陆家要人,那段时间日日都能听到大门外有妇人在哭喊,可以说是陆家最为惨淡之时。
时隔八年,再回想起来,一个个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悲戚,纷纷
对武德水提出的看法表示附议。
赣州?
孙琇莹突然想到陆臻在孙家本想去赣州,却被她中毒之事耽搁没去成,原来不是去谈生意,而是想去偷偷查陆老爷的死因,可他为什么要瞒着陆元氏不让她知道呢?
孙琇莹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啪’的一声。
陆元氏一巴掌拍在桌上,沉着脸,厉喝道:“老身说过,老爷的事不许再提一个字,武德水,你可拿老身的话当耳边风吗?”
孙琇莹被陆元氏突然暴涨的气势给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
武德水梗着脖子,愤懑道:“我武德水对老爷衷心天地可鉴,当年只因我自个不争气,伤了腿,如若不然,我宁可追随老爷,也不想在这桑园里苟且偷生!”
“你的意识是我陆元氏亏待你了?”陆元氏沉声反问。
“老夫人明鉴,武德水并非此意,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将老爷的事压着不许查,让那贼人有恃无恐,如今对大少爷下手,势必要将陆家斩草除根!”
陆元氏冷笑一声,“武德水,老身念你在陆家这几十年兢兢业业无半点过错,这些话就当没听过,你若看不惯老身的作为,不如提前回乡养老去罢!”
“忠言逆耳,既然老夫人听不见,那我武德水也没甚好说的了,今日就辞去桑园掌事一职。”
那武德水说完便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连同掌事信印一起搁在陆元氏的手边之后,便潇洒地甩甩衣袖,转身就走。
陆元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期间有人要将武德水拉回来,都被他给甩开了。
陆承上前说话,“老夫人,武老就是一根筋,等他想明白了就让他回来给您认错。”
“择人任势,用人以诚,往后臻儿主事,若是再多几个像他这般敢忤逆雇主之人,岂不是乱了套了!”陆元氏说着摆摆手,“由他去!”
“老夫人,外面传言大少爷身负重伤,可是真事?”
说话之人被其他人当着,孙琇莹侧头看了一眼,那人不过二十多岁,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状似一位书生。这里的人管辖着陆家个个产业,手中多少有些实权,此人年纪轻轻却能站在此地,至少也是一铺之长。
“何人说话?”陆元氏问了一声。
那人侧步向前,对陆元氏双手作揖礼,道:“在下新任杜蘅香馆掌柜,姬元春。”
陆元氏瞥了他一眼,“即是传言则不可轻信,你身为掌柜,若这点明辨能力没有,如何能执掌杜蘅香馆?”
“老夫人教训的是。”姬元春作揖退了一回。
陆元氏竟然叫来这些人,不过也是做个样子给那几大家看,若这么兴师动众的查,能查的出个子丑寅卯来,真有鬼了。
“近来风云多变,还请各位掌柜,掌事多留个心,若有异动,及时上报承掌事。”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老夫人吩咐!”
……
回到聿德院的时候,陆臻刚换完药,丫鬟正拿着一件中衣小心帮他穿上。
孙琇莹嫌那丫鬟手脚太慢,屋里虽然有火盆,可陆臻受着伤,着凉可就麻烦了,直接在丫鬟可中接过衣带,动作娴熟地系上,又从一旁衣架上取来一件外衣给陆臻披上。
那丫鬟被突然出现的孙琇莹给吓了一跳,忙行礼,“孙姑娘!”
孙琇莹挥挥手道,“这里我来伺候,你下去吧。”
待丫鬟退出屋子后,陆臻开口问她,“怎样?能记下几个人?”
“两个!”孙琇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
“怎就两个?”
得知母亲召集在杭州的所有掌柜和掌事,陆臻想着让孙琇莹过去认认人,往后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孙琇莹耸耸肩,回道:“我有脸盲症,如果不是印象深刻,看过即忘。”
“脸盲症?是何种病症?”陆臻不解。
“就是记不住人脸。”
陆臻煞有其事地问她,“那你怎能分辨我与他人的区别?”
看着陆臻一脸认真的模样,孙琇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刚不是说,印象不深刻才会看过即忘么。”
“那今日谁给你印象最深?”
孙琇莹瞥了陆臻一眼,怎么听这话透着一股子酸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