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元应了一声,抱拳行礼,利落地转身去了。
张家堡
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汉人建的堡垒。要说什么模样,其实就是一个城池的粗略版和缩小版。
在以前,因为连年战乱,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都有很多这样的堡垒。
这些堡垒起初建造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些有土地有势力的世家大族,将自己的家武装起来,然后收容人口一起避难。
在魏国成立之出,这些抱团的堡垒,也曾经是魏国皇帝需要拉拢的势力。
因为他们有人有地,有粮食。
当然,魏国许多叛乱也有他们的份儿。
只是后来随着魏国根基渐渐地稳定,便将这些堡垒一个个的拔除了,并且建立了三长制。
三长制: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其职责是检查户口,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发徭役。
第955章
而现在,还有成建制的堡垒存在,就说明是犯法的。
可是当地的郡守县令都没有管,可以想象是为什么。
谢元带着兵疾行了一个时辰,终于站在了张家堡的前面。
这么多的人往这里来,里头的人早已经有察觉。紧闭入口做好了防御准备。
堡垒上头人头攒动,看着很是惊慌,谢元就那么无声的立在下头,等待着伺候查探的结果。
这让张家堡的堡主更惊慌了。
不一会儿,他派来商谈的人就从小门出来,到了谢元的面前。
“在下姓张,叫张顺,是这张家的管家,敢问……你们是谁?为何到此?”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瘦汉人。
谢元神情严肃,瞥了一眼旁边竖着的大旗,说:
“陛下直属中护军中部大营谢元,奉命前来踏平堡垒,让张堡主带着人出来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张顺一听,抖着手哆嗦了一下,连忙说道:
“哎呀,谢将军,您的名声是如雷贯耳,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实为女中豪杰,幸会幸会,我们堡主对您仰慕已久,请进去喝杯酒吧。”
谢元浓密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他道: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说废话,我不喜欢耽误功夫。”
张顺愣了一瞬,连忙又改口说道:
“大家都是汉人,何必这么无情呢,听闻谢将军出身谢家,三代以内咱们两姓还联过姻亲,有什么话进去说吧,绝对不会耽误您办差,不会让您难做的。”
谢元更加地不耐烦了,她耐着性子从怀里将陛下给的那张资料页掏了出来,单手一松,露出了下头盖着的红色玉玺印,还有朱批,冷声说道: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私设堡垒藏匿人口本就是犯罪。这是圣旨,告诉你们堡主不要心存侥幸,要么投降要么等着我攻进去,没有第三条路。”
张顺瞪大了眼睛,在风中飘忽的纸页虽然影响人的观看,可是上头的玺印和朱批艳如鲜血,哪有看不清的。
他紧张地心脏突突地跳,喉头发紧,随即一拍大腿,哭喊了起来:
“哎呀,这都是误会啊,冤枉啊将军,我们这堡垒虽然没有拆,可是绝对没有私藏人口啊,这领长、里长、党长一个不少。不信您去官府查啊。
之所以人都住在我们张家堡,是因为最近这里匪患猖獗,乡亲们为了寻求庇护,求着住进来的。
我们堡主心善,总见不得大家受难才会如此,谢将军不信,堡内随便拉个人出来一问便知。”
骑在马背上的谢元眸光闪动,一双丹凤眼凛凛生威,一瞬不瞬地盯着张顺。直看得张顺腿肚子转筋。
就在张顺忍不住想要接着赌咒发誓强辩几句时,谢元双手按在马鞍上,微微前倾了身子,温声说:
“既然如此,现在让堡内的人都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顺哽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肉眼可见的在急中生智:“这……”
谢元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思考,又坐直了身子,说道:
“陛下有令,这堡垒无论如何都存不得,现在就得拆了。”
“可是……”
“如果有匪患,你们县里惩治不了的话,我谢某人转个向捎带脚的事就给你们办了,不必担心。”
张顺急得龇牙咧嘴,伸着手道:
“谢将军为何性子这么急?这里头有冤情啊,不得给我们张家一点儿时间,想法子跟陛下伸个冤,现在要是就这么……这罪名我们如何担得起啊。”
张顺顺着就跌在了地上哭,哭的山崩地裂,仿佛天塌了一般。
跟着谢元的亲兵们看着都心软了。赵念有刚想说什么。
谢元却不为所动,眉目凌厉满眼的不耐,冷声喝道:
“投降之后自有机会到陛下面前申冤!现在百般阻挠拒不投降,还敢哭嚎喊冤?来人呐!给我打一顿扔回去!”
立时便有两个亲兵应了声,翻身下马就要去抓张顺。
张顺见状哪里还敢接着演,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跑。
可是他一个清瘦的管家哪里跑得过谢元的亲兵,两三步就被追上了,声声受了两拳才放了他。
这边张顺仓皇地从小门逃回了堡内,顶着红肿的眼圈还有脸颊,对着堡主道:
“堡主,那个谢元就是个直愣子,说什么都不管用,非要今日就拆了堡垒。”
张家堡的堡主头发斑白,看样子有五十多了,养了一把浓密的长胡须,垂在胸脯上。
虽然刚刚他就在大门上当看着谢元的反应,但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于是连忙问道:
“你没有跟她说,咱们是保太后保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