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眸光转了一下,又好奇地问:
“为什么他们没发现多了一个人。”
沈留祯听闻,眸光闪动,说道:
“你当潜伏在魏国的探子,他都认识吗?探子是最孤独、最难确定身份的,需要相关的知情人证。
有的知情人一死,自己身份就成了疑团,所以都是需要仔细查证的。
包括这些从南边儿回来的人也是,我们也会查的,交接的时候倒没那么重要。”
谢元听闻了然地仰了一下下巴,过了一会儿又担心地问:
“章青……会帮灵秀逃出去吗?本来应该我在暗中协助她,但是又因为……”
“没事,相信我,问题不大……”沈留祯喃喃地打断了她的话。
今天在外头站的太久了,空气又闷,总觉得胸口的气缺一些。因为疲惫,又因为与谢元挨着的温暖,他的困意一下子便上来了,几乎抬不起眼睛。
“阿元,让我睡一会儿。”沈留祯说着,便顺势倒在了谢元的大腿上,一只手拳着放在了脸庞,眼睫毛抖动了两下,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元没有想到沈留祯会这么累,先前拢着他胳膊的手还举在空中,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她低头看着他的侧脸,睡着之后的沈留祯更像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呼吸很轻,透着明显的疲惫。
谢元有些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慢慢地将手臂放了下来,轻放在了他的腰侧上。
……
马车里头,抱着胳膊冥思苦想的章青,突然间“嗯?”了一声,抬了眉梢睁大了眼睛,眸光剧烈的晃动着,明显领悟到了某种可能。
他连忙打开了马车的车窗,探出了头去,拼命的往后看。
离开了城池,外头的景色逐渐的荒芜,在官道上行驶的车队,晃晃悠悠的前进着,隔了老远才能看见后头那些探子乘坐的马车。
章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连忙下令让车队停下,他自己则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了好远,到了那些马车的旁边,让车上的人都下来。
下来之后,所有人列队站成了一拍,章青就挨个的看了过去。
众人都带着兜帽,精神也不佳,天气阴冷视线不清,他只好弯低了身子,凑过去挨着一个个的看他们的脸,那模样着实有违一个儒生的风范,甚至有些滑稽。
终于,章青到了灵秀跟前,定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身子才抖了一下,站直了身体之后,又是一声震惊又疑惑的“嗯?!”
灵秀听闻,有些惊慌地看了看左右,随即可怜巴巴地抬眸看向了章青。
灵秀的模样绝对不差,对于一向看脸的章青来说,让他心生好感绝对是够了。
更何况灵秀的超绝的舞姿和杀人的狠劲儿他都见过了,潜意识中,他对灵秀这个人本来就是有点敬佩的。
再加上……因为谢元的关系……
章青小眼睛中眸光闪了一下,随即一把拉着灵秀的手,就往自己的车驾处走。
于是,车队两旁的士兵护卫们,又是一番傻眼的,看着章青领了一个女人,穿过长长的车队往回走。
这个时候,他们脑子里头的猜测,绝对是章青不想要的那种。
灵秀被章青拽进了马车,灵秀刚刚踏进去,就跪在了章青的脚边,拽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大人帮帮我,只要能让我出魏国就行。您要是不帮我,灵秀只有死路一条了。”
章青看着她,凌乱又不知所措地说道:
“哎呀……你是魏国的通缉要犯,我将你带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影响两国邦交?”
第794章 她能管用吗?
章青大气都不带踹的,语速极快,一口气地又说:
“……是谢将军帮你逃出来的?不对,沈留祯不可能不知道,他也参与其中了?不是我多心,沈留祯那个家伙,坑死人都不带偿命的,我严重怀疑他此举是准备害我。可是他此时为什么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呀?!也不对,他和谢元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的,我要是被抓住了一定要将他供出来,看那日的情景都知道,魏国好多人都准备等他跌倒了落井下石呢,我死了也要拉他做垫背的。”
灵秀仰着脸愣住了,准备好说的话全被被噎死在了嘴里,她犹豫着张了张嘴,终是没吭声……
章青顿了顿,望着虚空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说:
“还是不对啊……这无论如何对他都没有好处啊!难道是准备以我私带魏国逃犯的罪名,将我们这一行人截杀在路上,找个借口开战?……我呸,魏国打仗什么时候找过理由?
难道是俘虏里头有谁对魏国有威胁?”
灵秀见章青的表情明显已经麻了,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声地说道:
“我是谢将军的奴仆,谢将军人好,不想我为那个禽兽偿命,才帮我逃的,请大人不要告发她,灵秀以后定然做牛做马报答你。”
章青听闻,又将目光放在了灵秀的身上,脑海中又出现了谢元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她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表情十分的纠结……
这种情况之下,章青一路上战战兢兢,既不能狠下心将灵秀扔在路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直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南朝的地界上时,才放了心。
哦……原来,只是谢元单纯的想要救个人啊……
……
……
“陛下,那当众杀人的舞姬灵秀,竟然能从廷尉大牢里头逃脱,臣以为十分的可疑。”北部大人石余财庄说。
临近下朝的时候,廷尉周长庚启奏皇帝乌雷拨款修缮被大火烧毁的廷尉府,皇帝看了看褶子的数额,又问了户部和工部的意见,便下旨准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