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又被人推搡了一把,转眼间便看到了二楼开阔的格局,有舞台子,还有一圈的席位隔间,窗户的位置离得很远,已经被人用一条雕花横木给钉住了。
现下这里还没有人,但是到处的器物布置,却都透着奢靡昂贵的模样,显然不是给一般市井人家用的。
灵秀的脸色更白了。
越是位高的权贵,他们有钱,买一个人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微乎其微,不过就是个小玩意儿,更何况或许都不用买呢。所以人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不上损失,所以,他们玩起来更残忍,更不会将人命当做人命了。
她这样的舞姬,在别处或许可以凭借着技艺获得好的待遇,但是在这里头,恐怕也没人在乎。
甚至有的人,会专门为了炫耀自己的有钱和阔气,专门虐待杀掉稀有的姬妾取乐。
这是她最害怕的境遇,这才是她一定要留在谢元身边的原因。
在这样的世道中,能碰见一个同情他们这些贱民,又有能力有意愿保护他们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沈留祯!”灵秀不由地恨得咬牙,从牙缝里头吐出了几个字,似乎希望用牙齿咬碎此人的名字!
他说了会来找她回来……什么时候来?等她被人玩死了之后来吗?!那万一从始至终他都不会来呢?!
绝望的灵秀被人一把推进了一个闭塞的小隔间里头,身后的人也一一的被解了手上的绳子,推搡了进来。
她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黑黢黢的木板子上头,到处都是划痕、抓痕和一些干涸的血迹点子,无处不透着绝望,她顿时便哭了出来。
步六孤珠云整个人都是懵的,见一直比较从容的灵秀突然哭了,她更加害怕了,连忙跑到了门边,使劲儿的拍打着门,口中喊着:
“我是西部大人的女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灵秀刚想上去阻拦,那刚刚闭着的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紧接着一棍子就披头盖脸砸了进来,直接砸到了步六孤珠云的胳膊上,疼得她一声凄厉的惨叫,跌回了地上。
“给我闭嘴!谁再胡喊,打死了扔后院喂狗!”拿着棍子的是一个十分壮硕的胡人,拿着棍子指着屋子里头的人喝道。
其实敢出声的只有不甘心的步六孤,其余人都已经认了命,一副任人宰割的麻木模样。
“你们明明是胡人,看样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乱民,为什么敢这样对我?!你们的当家人是谁,叫他过来!我爹是步六孤的族老步六孤赤峰,我娘是独孤老王爷的长女独孤燕!放我出去!放我回家!!!”步六孤珠云捂着胳膊,声嘶力竭地呼喊,因为疼痛和气愤,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胡人一听,顿时愣住了,眼睛珠子乱转,似乎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凶狠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棒,喊道:
“老实呆着!”然后就急匆匆地关上了门。
关门的一瞬间,那人明显惊恐地盯着步六孤珠云的脸打量了一番。
第725章 谁救我呀!
这处暗门子就叫红绣球,虽然没有招牌,门外那挂着的红纱绣球就是它的招牌,从外头看,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头是干什么的,也从不对外招揽客人。
红绣球的主人,叫石余仇正,就是鲜卑一族中最早定居在这里的石余部落中的一个小贵族。
到了石余仇正这一代,已经没有人在朝中做官,但是家里头有大片的田地和种地的奴仆,日子很是清闲。
中原的清闲日子,过得很舒服,但是也很无聊,于是他就想着法儿的研究玩乐。在得益于几个善于享乐的汉人指导之下,他便开了这么一个暗门楼子,时常的招认识的鲜卑权贵来,隔一段时间,就换个花样儿玩。
美色外加人命,玩起来是最让人上瘾的东西。
美色是欲望,人命是权利,一大群权贵聚在一起的时候,在欲望和权利中肆意的翻滚,总是能生出许多新花样来。
因为这个缘故,他们这里其实很费人口的。
前几天才赶着一群养熟了的美艳歌姬舞姬,外加几个权贵自己带来的小妾,统共七八个,都赶进了狼狗窝里头喂了狼狗。
看着她们身上的华服,还有白皙的皮肤被咬得支离破碎,听着她们的惨叫,众人在心疼和惋惜中很是刺激了一把。
也因为这个,一下子这楼里的姑娘就空了许多,于是便找了楼里一直联系的人贩子胡疤瘌赶紧补了几个。
模样上虽然比不上之前的那几个养了许久的,但是胜在是新面孔。
他在后院想着,等晚上人来了,就原模原样的拉着这几个看不出成色的新面孔,玩个当众押宝,当众换衣上妆的游戏,有趣,还能大赚一笔。
他正在这么想着,手下看管那些姬妾的人便跑了过来,一脸惊慌地说道:
“大爷……那里头有个胡人丫头,说自己是西部大人的女人,说得有模有样的,还报了爹娘的名字,那胆气也特别壮,你快去看看,别真的将西部大人的女儿当奴隶买回来了吧?”
石余仇正一听,怒道:
“胡说八道!西部大人那是鲜卑四大部族的族老之一,搁以前,那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她的女儿怎么会成了奴隶,还卖到咱们这里来?!”
手下一听又觉得十分有道理,眼睛转了转说:
“大爷说得是,可是……看着真像是真的。我经手过的奴隶不少了,有性子烈誓死不从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敢对着我鼻孔出气,还质问我怎么敢这么对她……这不就是贵人的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