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沈留祯也跟着乌雷出来过,只不过他只是端着袖子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陪乌雷说说话而已,并无甚作为。
不过这一次,乌雷点名让谢元也一同跟着去,还嘱咐她一定要多打猎物,趁此机会,在各个鲜卑族的族老和将领跟前,露露脸,这是一个引荐她的绝佳机会。
皇帝的仪仗走在前头,后头旌旗飘飞,包括辎重后勤,护卫、还有一些伺候的宮婢太监,浩浩荡荡足有五六万众的人马跟在后头。
谢元和沈留祯就紧跟在皇帝御驾的后头,往后头一看,那骑兵雄壮,万马奔腾,不同于打仗时候的肃穆严谨,透着点放纵欢快气氛的队伍,很是壮观。
她甚至还看见几个鲜卑族的年轻人,围着队伍两边,策马来回的追逐奔腾嬉戏,好像,这跟他们汉人秋天出门赏花赏景赏月亮的活动差不多,只不过换成了打猎吧了。
谢元想着这些,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沈留祯。
沈留祯今日难得穿了一件束袖束腰的外衫,骑在马背上,颇有些英姿飒爽的英挺味道,她心情好,勾着唇角说道:
“你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很能唬人。若是能打到一只兔子也行啊。”
沈留祯听了谢元的夸奖,用天然带着桃红色的眼尾,微笑着扫了她一眼,很是没脸没皮地说道:
“我穿这身,就是为了跟阿元你相配,至于猎物么,那当然不可能有,到时候就请阿元多打几只,算在我头上,也不枉我今日穿的这么精神。”
这个时候,同样跟在皇帝车驾后头的石余恒嘉,扭过头来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有些嫌弃地对沈留祯说道:
“你倒是一点都不要男人的脸面啊,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不嫌害臊。”
石余恒嘉依旧是带着他一贯的轻佻语气,有着玩世不恭的随意。
谢元看着石余恒嘉的背影黑了脸,沈留祯倒是依旧很开心,说道:
“恒嘉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偷听我们夫妻说话呢?”
石余恒嘉放缓了马速,跟沈留祯并行,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当谁愿意听,就是有两个不要脸的小年轻,在大庭广众之下,谈情说爱……我一直以为汉人都挺迂腐挺保守的……”
他说着透过了沈留祯的间隔,看向了谢元,可是谢元依旧黑着脸,目视前方,根本就不看他,更别提搭话了。
沈留祯尤自跟他开玩笑:
“恒嘉将军又取笑我了。我听说你这一回带着尊夫人一起来的,一会儿给我们引荐引荐?”
石余恒嘉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说道:
“别了,我看谢将军作为降将,颇为不服气,还端着宋国骠骑大将军的架子仇视我们鲜卑人呢。我那个娘子,也是鲜卑人,别到时候再被谢将军给砍死了。”
谢元本来就对石余恒嘉的印象都是伤痛,此时听见他一口一个降将的风凉话,顿时怒了,说道:
“石余恒嘉,我投降是因为魏国的皇帝因为留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儿得意什么?!当时我若是执意攻城,你今日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两说!”
石余恒嘉瞟了谢元一眼,心中有些虚,但是冷脸嘲讽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投降了就是投降了,就只怕有的人,当了手下败将,还端着高傲的心气儿下不来,真是可笑。”
谢元侧目瞪着他,伸手压在了佩剑上,咬着牙说道:
“有本事到了地方不要走,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看看到底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石余恒嘉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真当我怕你?”
沈留祯夹在中间,一直垂着眼睛沉默不语。这种事情让谢元自己解决就行了。倒也不必他在中间斡旋。只是气氛这般尴尬……
“恒嘉将军,你一直在南方军镇驻守,最近南朝可有什么新的动向?有要动武的迹象吗?”
这个问题,谢元也感兴趣,于是缓和了剑拔弩张的表情,不情不愿地等着石余恒嘉的回答。
石余恒嘉将自己的目光,从谢元的脸上移了回来,语气轻佻地说道:
“那个陈久做了皇帝位,一直在忙着肃清境内的反派,拉拢氏族门阀呢,哪有功夫来挑事?要不是因为魏国也一直在平叛上消耗,早先时候,当真是个吞并南朝领土的好时机。”
第694章 握手言和
谢元听闻,扯着嘴角也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
“说明你们跟南朝一样,德行有瑕不得民心,没有那个天命,有什么好可惜的?”
石余恒嘉听闻,直接瞪了眼睛,咬着牙说道:
“我就知道你头生反骨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你十一二岁见你第一面时我就看出来了!在宋国不安分,来了我们魏国也不安生!”
谢元一只手扯着缰绳,一只手压在佩剑上,微微仰着下巴,用眼尾冷冷地瞧着他,满是恨意,坚毅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线,不吭声了,看样子随时准备出手。
沈留祯用天生带着些桃红色的眼尾瞧着他,声音温和地怼石余恒嘉说道:
“恒嘉将军,说话就说话,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人,怎么随意的骂人呢?再说了,阿元说得并没有错。魏国一直耗在平叛上,不说明了不得民心又能说明什么?
说不定人家南朝还可惜呢:若不是宋的继任者不争气,趁着魏国国内叛乱四起,柔然进犯的乱子,人也早推过来了。”
石余恒嘉无法反驳,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瞪了谢元一眼,不服气但是也没有说话。
沈留祯目视前方,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