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亲兵应了一声，看见远处谢元他们也骑上了马，跟着押送物资的队伍越来越远了。
……
……
沈留祯他们刚到了监察司门口，就见许多人从里头跑了出来，像是追捕什么人去了。
沈留祯坐在马车里头，往里头看了看，见洞开的大门里头，也是一片乱哄哄的，章青正在指挥人加强巡逻布控。
沈留祯从身上掏出了个玉牌子，递给了刘亲兵，说：
“你去问一问章青，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亲兵拿着玉牌去了，亮给了门口的人，瞟了一眼马车，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章青就自己出来了，直接上了沈留祯的马车。
沈留祯有些抵触地看着他。
因为他发现，章青进来的那一瞬间，手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马车内的情况，似乎想要在他的马车里头搜出什么人来。
这个人，对他很警惕，很不信任……沈留祯下意识地心神就绷紧了些，用眼睛审视着他，琢磨他。
章青自然也看见了沈留祯那不太友好的眼神，依旧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问：
“你怎么来了？”
“章大人这么聪明，该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沈留祯声音平静地说。
章青的眼睛眨了一下，思索着说：
“今天有人易容成了送饭的狱卒，想要毒死亦善，幸好亦善这几天不怎么吃，送了饭，就一直在那儿放着。后来那被人打晕了的狱卒及时跑了回来，告知了此时，将饭又给撤了……”
章青意有所指地看了沈留祯一眼，补充了一句说：
“亦善没事。”
沈留祯抿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半晌带着幽怨的语气说：
“所以……你们并没有打算让他死，是吗？”
章青眸光晃动了一下，使劲让自己被沈留祯姿仪和颜色蛊惑的心神回笼，问道：
“所以，你动用了魏国那边儿的人，要杀了亦善？”
沈留祯抬了眼睛，眼神直直地看着章青，反问道：
“你觉得这种时候，他们能听我使唤吗？”
章青往后收了收脖子，很是老实地摇头，说：
“不知道……反正这个事情，我不信没有内应。外头的人第一次进这牢房，连亦善关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做到这么熟门熟路，还将饭菜送进去的？”
沈留祯眸光闪了闪，心说：牢房的布置图和亦善的位置，确实是他详细画了告诉姒玉的，以方便他们动手。
沈留祯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且苦涩的笑，摊了袖子说：
“那本就是你们的差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去查啊，不相信我也大可以去查。
关键是这些我不关心，我只想问，你们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真的这么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我这个位置重要，还是亦善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棋子重要？”
章青叹了口气，忽略掉了沈留祯不悦，说：
“我觉得吧……如果敌人一心要他死，就说明他活着对敌人十分不利。那我们怎么也应该反着来。如果就这么轻易的将人杀了，岂不是正好顺了敌人的意？”
沈留祯胸口一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话真是至理名言，说得太对太对了。
他早就跟姒玉说过，做事情一定要谨慎一定要谨慎，最好一次成功，这下好了，人没有杀成，以后要想除掉他，更难办了……
半晌，沈留祯突然扯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来，脸上的小酒窝都露了出来，说：
“那行吧，这倒也省了我的事情了。因为亦善被捕，我难辞其咎，就此胆怯再也不敢回魏国了。就这么办吧。章大人请下车，我要回家当二世祖了。”
章青又看了沈留祯几眼，歉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儿，一声不吭地就下去了。
沈留祯见他这个反应，更是气得甩了一下宽大的袍袖。
这个章青，明显比从前更加的警惕他了。估计是上一次听了他的话，搅了马国公家的宴席，后来却没有得到好才变成了这样……
哎！
他哪料到他们能这么行事？抓了人的把柄不将人往死里弄，反而轻轻地揭过了当没发生？
如果他是何公公，现在马国公一家子早就见阎王了，连宫里的皇后都能被废了，何至于此？
现在这个结果，能怪他吗？
第514章 小瑕疵，忍一忍
章青下了沈留祯的马车，路上没有停留，一直走到了监察司地牢的深处。
那里，个子矮小的何公公，正站在牢房的外头，看着里头的郎中给亦善诊治。
亦善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身上的囚衣是干净的，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他的凄惨。
干枯发黄的头发，半绝食状态下，越发深陷的眼窝还有蜡黄的脸色，更别提他脖子处、还有手腕处露出来的那些，明显受过刑的痕迹了。
章青收回了目光，走到了何公公的身后，小声地说道：
“公公，刚刚沈留祯的马车就停在外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何公公听闻，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看向了牢房内，说：
“他是来问亦善何时处死的？”
“是。”章青想了想，又说，“他那么想亦善死，恐怕这次的刺杀跟他脱不了关系。
公公，他利用自己双面细作的便利，利用魏国的人来杀他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今天这个时机这么巧，我们刚发现有人潜入，他就来了。我怀疑他就是来确认亦善死没死的。”
何公公叹了一口气，低声地劝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