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抓回来然后被执行军法,吊在木桩子上,不若还在营中,感受解校尉那春风拂面的关照,要好一些。
……
校场上,谢元四处走动,巡查卫长辖下的训练。
前一段时间的训练,主要是锻炼每一个伙,十五人配置之间的合作与配合。
他们营中,主要就是步兵,骑兵不成建制,也就寥寥无几的几匹马罢了,算不上有骑兵。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家都是步兵。
步兵练的是短兵相接,是混战,是砍杀的耐力和反应速度。
平时有常规的拼刺练习,单个士兵都有哪些动作,都是营中惯常的训练日程。
如今要考教的是,十五人的队伍前冲,如何在配合中,多杀敌,保存自己的力量。
几人持盾,几人持枪,用何种阵型,这些都是要考虑的事情,也是训练的目的所在。
对于这个阵型和如何配合,谢元并没有做规定,只让他们自己琢磨。
要看能不能行,两个伙之间对战试试看便知道了。
现在主要是各个伙之间的对战,一个伍里头四个伙,正好可以两两对战练习。
为了保证接近实战,用的都是没有枪头的木棍,还有木刀。
每一个伍长负责统筹,总结能胜利的经验,普及全伍之后,再组成伍与伍之间的比拼,两数合一,层层递进。
谢元带着传令兵,走过一个个伍长的场地,看着他们商量对策,一起冲杀的场面,多少有些欣慰。
这种一心研究战术的氛围,和力争取胜的精神头,从早上忙到晚上,最好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都在想怎么赢,怎么使劲才好。
这种节奏才是战时的节奏。
天天脑子和体力没有一个时刻是空闲的……哪还有时间想家,想自己适不适应……
这一点,她打了几年的仗,最清楚不过了。
谢元路过一处,见两个伙之间的对战如同儿戏,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你出盾来我出矛,看得她直皱眉头,不由地出声怒道:
“演杂技呢!!砍腿啊!有空档不砍砍盾牌?!”
那些人听见了声音,顿时吓得停住了动作,扭头一看,果然是谢元。
他们心中一慌,再也不敢造假,连忙尽了全力拼杀了起来,顿时一片惨叫哀嚎之声,纷纷倒了一地。
谢元脸色凝重,对传令兵说道:“去跟二卫长说,属下糊弄他,到时候可不好糊弄我。若是再让我发现有这种儿戏,全卫都别想睡觉,加练一倍,包括他!”
“是!”传令兵领命去了。
正在此时,有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谢元说道:
“刚刚将军派了人来,急召校尉前去,有要事商议。”
第176章 福祸相依
谢元的营地离沈父坐镇的中军营帐最远,传令兵一个来回的路程也比其他的几个更加的远一些。
所以等谢元到了的时候,营帐中其余的十个营的校尉已经到了。
谢元通报进了帐子之后,首先面对的就是那些比她年长之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其中有怀疑也有惊讶,几位校尉的眼睛雪亮,都在同一时间放在了她的身上。
谢元端着一向保持着的冷脸,上前几步,躬身拱手,沉稳地说道:“将军,后备营校尉解元领命来迟,请恕罪。”
“无妨,你的营地最远,入列。”沈父也一样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就全当她不是自己的徒弟,只是他帐下一个普通的校尉一样对待。
谢元听令,按着腰间的佩剑,转身回到了最末尾的一端站定。
其余的几个校尉都将好奇的目光收了回来,重新放在了沈父这个大将军的身上。
其实他们只是听说将军帐下有一个年纪很小的校尉,但是谁也没有见过。
一来,是因为打仗时常有伤亡,动辄一个营的人都战死的事情并不在少数,一个营的校尉也时常会更换,他们本来也有互相不认识的。
或者上一次在一同打仗的还认识,下一次再打的时候,原先的或贬或战死的,又换了新人,也是常事。
二来,自从将军麾下大军扩充,各自扎营整顿练兵,他们本也没有机会见过面。
所以,所以当谢元那明显年少的身量和脸庞出现在营帐门口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惊。
更何况,在他们这一群全副武装,铠甲整齐的阵营中,就她一个人来时只穿着暗红色的校尉长衣,外头套了一件木甲,就更扎眼了。
当谢元站在了队列末尾的时候,自己也觉得穿的太过于随便,有些尴尬。
但是她全靠绷着脸,再加上她一双天生的,威风凛凛的丹凤眼,愣是没有让人看出她的窘迫来。
沈父抬眼不经意的看了扎眼的谢元一眼,自是知道她为什么平时不着甲胄的原因,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直接望着众人说道:
“陛下已经传旨,攻打北魏。”
此话一出,列队的众人纷纷惊讶不已,互相交换着担忧的脸色,站在最前头的,是先锋营的校尉。
他出列拱手道:“将军,我们在边境已经驻扎多时,早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再打,恐怕凶多极少啊。”
沈父叹了口气说道:“这我如何不知,但是圣旨已经下了,就不费那个心思想合不合适打了,想办法打赢了才是要紧。”
众人一听也是,虽然都有些垂头丧气,但是俱是开始想起对策来,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右侧又有一名校尉出列,问道:
“将军,陛下可有说明,此次攻打的目的为何?可有所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