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明全身发冷,幸好他没答应,不然的话,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这女孩的心机,远比他想象中的深。
她便和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由于这通电话,焦大明决对发觉不了。当事人,一直在他们的背后,监视他们一言一行。
双双缄默了片刻。
焦大明听见听筒里传来女孩稍微失真的低笑,夹挟着电流音悠悠传来。
“我就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犯法的事,我可不作。相信焦大叔,你作为律师,自然比我更明白法律才对。”
焦大明喉头上下耸动了下,声音有些艰涩。
“你……这一些东西都是你妈妈留给你的,自然属于你。”
一句,撂明了立场。
幸亏他没因为一时的财迷心窍,答应聂国的建议。不然等待他的,非常可能是牢狱之灾。
到时,他老婆怎么办?
“焦大叔是个聪明人,”聂音捧着下颌,纤瘦如玉的指腹如若弹钢琴一样,在铺满了阳光的桌面上蹦跳,灵巧似精灵。
焦大明苦笑,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我记的没错,你该已成年了吧?既然你已知道了你爸爸跟继母,全都在偷看你妈妈留给你的遗产,你要怎样做?”
女孩清亮的眼睛轻轻弯起,一片荡漾。
她樱色的嘴唇翘起,一压帽边儿,声音逐渐低下,“焦大叔,我们作个交易怎样?”
……
这一场谈话,在十分钟后结束。
同一时中,聂国频频去看表,盯着时间一分一秒消逝。
而焦大明,自始至终拿手机,站外边,时而眉心紧蹙。
他怕是想破了头都没想到,和焦大明通话的人是谁。
更没想到,就在隔了几排沙发的地方,他女儿,正坐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焦躁的脸孔。
许永香掐着指头,“老公,我们是不是给人耍啦?要不我们再想其它主意吧,我看从他这儿下手,是行不通!”
听言,聂国面色紫青。
他瞠了许永香一眼,“你明白什么?遗嘱在他手中,那时也是他和孟海兰一直在接触!要是从他这儿没法下手,你还指望谁?指望聂音那臭丫头么?”
光是想起,一个赔钱货,可以拿到那样多钱,他便心疼的泣血。
这一些钱,如果他的该多好呀!
被聂音拿了,未来还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子!即使她再出众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旁人家的!
聂国一边想,脑中一边迅速盘算。
便在夫妻俩同时陷入缄默之际,焦大明终究松了口气,擦了下脑门的凉汗,慢慢走进。
他这回没坐下,而是直接提起公文包,对聂国说:“这事恕我无法帮忙,你们还是另请高明罢!自然,要是对遗嘱不满的话,你们尽管提出诉讼,只是……”
“不过什么?”聂国拧眉,口气阴郁。
焦大明一笑,盯着许永香意有所指“据我所知,在跟孟女士结婚以前,你还有过一段儿婚姻?不知道那时离婚了么?要是没离婚那便是犯了重婚重罪,不但得不到半分法院的支持,还有可能要给警方逮捕。我言尽于此,期盼你们可以用心考虑清楚,告辞!”
什么?重婚重罪?逮捕?
许永香惊慌未定,她不明白这一些法律上的事。却听的出焦大明话语当中的回绝,到嘴的鸭子飞了,她怎可以甘心?
忙站起来,追了焦大明几步,“焦律师?莫非真要望着焦夫人因为没钱治病,最终难受的死在病床上?”
许永香讲话向来这样,分毫不明白这般的话,对患者的家属而言,是怎样的伤害!
焦大明已走到门边了,听见这话时,忽的回身,脸上已不复儒雅与淡然。反而是满满的凶狞与忿怒,“住嘴!我老婆会活的好端端的!至于你,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自保罢!”
这时,焦大明心里,再也没半分内疚。
这么贪得无厌的女人,跟存在骗婚事实的碴男,有啥好可怜的?
即使聂音要惩处他们,那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唉呦……”许永香给他忽然变脸吓一大跳,忍耐不住趔趄着倒退两步,“你、你什么意思呀?吓我么?我和你说焦大明,我可不是吓大的!叫你一声焦律师是客套,你不要得寸进尺!大不了我到你妻子医院去闹去!到时看谁没脸!”
焦大明完全没想到,怎会有人不要脸到这一种地步?将窥视别人遗产,讲的那样冠冕堂皇。话中话外,好像这笔遗产,已是她的从属物一样。
并且,她凭什么去他夫人的医院去闹事儿?
“你敢!”焦大明咬碎银牙,目光凶狞,“你尽然来试一试,许永香,你真当我这样多年做律师是白作的?”
他只是不想,可要是他想的话,他有一百种法子,要这二人自讨苦吃。
许永香哪儿想起,一直表现的大方得体的男人,在碰见有关他老婆的事上,会产生那样大的变化。直接给焦大明可怕的目光吓的待在原处,悻悻的不知道应该说啥。
聂国回过神来,一耳光甩到她的脸上。
“住口!快些跟焦律师赔礼道歉!”
聂国懊悔的要死,这时,再将许永香这粗鄙的女人,和孟海兰相较,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当时怎就那样不当心,给孟海兰给发觉了呢?
“抱歉呀焦律师,这事我们改日再谈好啦,我先替我夫人向你赔礼道歉,属实是对不住了……”
焦大明嘲笑一声,阴鸷的掠了二人一眼,“不用了,我不想再见着你们俩。”
讲完,他看也不看的回身走了。
他上车前,转头瞧了一眼,正对上女孩坐窗子边。
这样好的夫人与女儿不知爱惜,最终选择了个粗鄙又歹毒的女人。焦大明真不知道应该说是聂国没眼色好呢,还是他咎由自取好。
如今父女反目,焦大明不但没怜悯的心思,反倒开始期待聂国跟许永香的下场。
肯定很惨吧……
以那女孩对这一段亲情的漠然,等待聂国跟许永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摇头一笑,上了车回了医院。
……
聂国跟许永香二人狼狈不堪的回了家,只觉的身心俱疲。
连聂音不见了都不知道。
下午,聂音从银行走出,外边阳光正烈。
她手中拿着资料以及一个木盒,站银行门边,扬起小脑袋恣意的笑了。
妈咪,你看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