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有些呆滞地看了吕千瞳一眼，吕千瞳轻轻托着自己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绫！”李扬赶紧在识海中呼唤小绫，“小绫！你在吗？”
“烦死了！笨蛋废物加三级，我都说了我要睡觉，别吵我！”
小绫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李扬的识海里传出来，李扬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小绫一旦生气起来，那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在这个时候休想跟她说话，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跟你提出这种要求吧？”
吕千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扬很明显发现她的声音小了许多。显然在这一刻，吕千瞳已经没有吧思思刻板的物化，而是已经隐约有了将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了。
当着面谈论这个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会下意识的小声一些。
“没错，第一次。”李扬说道，“这真是太新鲜了……”
“不可以也没关系的。”思思忽然说道。
“啊，不是不可以……”李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比起带思思去什么地方，思思为什么提出要去游乐园这个问题已经彻底占据了李扬的思绪。
“看起来，”吕千瞳说道，“你把她从白家带出来之后，她还是受到了很多影响。虽然这也许代表不了什么，但是至少是一个开始。”
“开始？”
“这就意味着，思思并不是已经完全失去了个人人格。”吕千瞳说道，“而是因为被压抑了，感觉就像是没有一样。”
李扬微微皱起眉，这种情况李扬曾经想到过，但是当这件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李扬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李扬说道。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吕千瞳说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将她关在那个房间里，让她看童话书。这样的话她的个人人格很快就会重新压抑住。你也可以选择……”
李扬说道：“选择什
么？”
吕千瞳微微一笑，说道：“选择继续想办法，让她拥有人格，让她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单纯的被称为天选之子的工具。”
这个问题李扬曾经困扰过很长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当初还跟小绫大吵了一架。但是这么长时间来，思思一直表现地都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似乎根本不可能拥有任何正常人会有的感情，所以这对李扬来说也已经是伪命题了。
但是现在，思思却有了拥有独立人格的可能，李扬知道一旦把这件事情告诉小绫，她一定还会坚决反对。而且因为现在已经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她的态度很有可能比上次更加坚决。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现在已经有了另一派意见了，那就是夏岚。
李扬知道夏岚的性格，她这个人圈里圈外非常分明。她圈子以外的世界，哪怕就算这么毁灭了她都不会在乎。她圈子里的人非常少，但是对这极少数的人都她却比性命还珍惜。
从早上的反应来看，夏岚对思思已经有感情了，这就说明她已经把思思和自己一样，都列入到圈子里面了。
不行！一定要暂时先瞒着她们！否则会天崩地裂的！
夏岚和小绫一旦吵起来，那真不是三两句就能够吵的玩的，恐怕从此以后李扬就不得安生了。
李扬苦笑一声，说道：“我说，为什么这个要我来选择啊，这个对我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是吗？”吕千瞳说道。
“这个不好选啊，一个人是否能够拥有独立人格，我怎么有权利决定呢？”李扬说道，“可是现在我却被逼着偏偏要做这个决定，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吗？”
“那你想怎么样？”
“干脆就顺其自然不好吗？”李扬说道，“我什么都不做，一切就看她自己的，这样一来不管她将来能不能形成自己的独立人格，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还真是抛弃责任的好方法呢。”吕千瞳略带讥讽的笑道。
“这叫什么话，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李扬说道。
吕千瞳笑道：“恕我直言，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这么暧昧不明，左右为难下去，你会越来越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是吗？”
“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她是天选之子，是因陀罗计划的核心。”吕千瞳说道，“如果你不想明白这个问题，从今以后不管是什么跟思思有关的事情，你都会左右为难，难以做出决定，瞻前顾后。这是你最大的弱点。”
“我最大的……弱点？”李扬说道。
“优柔寡断，顾忌太多。”吕千瞳说道，“你每次独断专行的时候，都能够做出很好的决定，对事态的发展也有很好的推动。但是你每次像这样暧昧不明的时候，事实证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李扬仔细思考了一下吕千瞳的话，吕千瞳说的确实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但是现在李扬要守护的东西变多了，重要的人，朋友，家人，他也不能不多思考一些。
“我知道。”李扬说道，“我会做出决定的，但是现在……还是先让我好好想想吧。”
吕千瞳点点头，说道：“我理解，这不是轻易能够做出的决定。不过……”
不过人在犹豫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做出决定了，这句话李扬听过很多次，吕千瞳也听过很多次。
吕千瞳非常清楚，李扬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李扬绝对不是一个冷血道会把一个女孩子变成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的人。一个人什么时候能够意识到自己做出决定了，这却是需要时间，而且急不得的。
吕千瞳希望李扬能够尽快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吕千瞳说道。
“去哪里？”李扬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说要带思思出去。李扬想了想说道：“既然思思说想去游乐园，那我们就去游乐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