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祭祀
黄道生说过会儿，那真的就是‘一会儿’。
我们闲谈了几句，四面八方都涌来了很多村民，吵吵闹闹的，和活人一般。
但因为早上那一幕，我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说话会突然卡壳，就是动作有些僵硬，再不然就是看人的眼神太过奇怪。
总之，哪哪都不对劲。
偏偏他们还很热情，看到我们都上来打招呼，有的还要拉着我，问我有多大，有没有结婚的。
我求助的看着鬼道士，却发现他也在看我的热闹。
靠！
我暗骂一声，顶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应付着村民的热情。
还是黄道生一句话解救了我，他说要到时间了。
就这么一句话，所有村民立刻老老实实的，各自在村部前的空广场上找位置坐下，慢慢的围了个圈。
我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带了篮子，一模一样的篮子，被一模一样的红布盖着，不清楚里面放着什么。
黄道生和我们解释，说每年秋季要结束的时候，村里都要举行一场祭祀。
为的是感谢苍天给了一年的好收成，同时也乞求下一年继续风调雨顺。
听着很正常。
我有些狐疑的，和鬼道士被按在了村民中间坐下。
黄道生站在圈中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锣。
他手一扬，锣声震天响。
我只觉得声音很吵，村民却都是一脸的虔诚。
“一年一度的祭祀节开始了，谁家的祭祀礼更重，来年必然能得到更好的收成，现在，请每家每户上供奉。”黄道生连场面话都没说。
他话音一落，四个壮汉抬着个大石墩过来，落在地上的时候，连灰尘都抖了抖。
我仔细一看，和大石墩有鼻子有眼，应该是个雕像。
只是这雕的太随意，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雕像中间有个孔，圆圆的连着肚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雕像落下，黄道生又是一锣敲响。
一个妇女提着篮子走到了雕像面前，她将篮子放在地上，人就跪下了，非常恭敬的磕了头，随后她将红布扯开了。
要不是鬼道士捂嘴捂的快，我已经叫出声了。
那他娘的是一双眼睛。
还会动！
妇女将眼睛捞出来，这双眼睛还咕噜噜的转着，似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随后，它被投放到了那圆孔里，只听咕噜噜的响声传来，应该是掉进了雕像的肚子里。
我简直要疯了。
鬼道士却很冷静，他靠近我，压低声音：“别打断祭祀。”
我轻轻点了点头。
妇女将供奉送上，又是一道礼，随后，她退了出来。
随后出去的是个壮汉。
提着一模一样的篮子，但他篮子上的红布在动。
他跪的更虔诚，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着什么。
等他说完，红布一掀，我简直要吐了。
是一只手。
看那大小，不过是个婴儿。
手还在动来动去，像是在玩耍一般，看的人心里发毛。
但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板着一张脸，似乎在他们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了。
一百来户人家，每家都派了人，他们的供奉全都是血淋淋地，诡异至极的东西。
最后一个人拜完，我稍稍松了口气。
“两位道长，你们也要拜一拜。”黄道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面前。
我松了一半的气差点没吐出来，就这么背过去。
“我、我们也要拜？”我抬头看向他，话都有些结巴。
黄道生咧着一嘴的黄牙点了点头：“要拜的，见者有份。”
呵呵。
我干笑两声，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者有份。
能不能不要啊？
黄道生盯着我，显然是不能。
“可是我们没带供奉。”我笑的脸都僵了。
黄道生似乎没想到这点，目光缓缓的在我身上扫过，显的越发的诡异。
我咽了咽口水，余光扫了眼鬼道士，就见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赶紧想想办法。
“小道长，你不是浑身上下，都是供奉吗？”黄道生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顿觉头皮发麻：“我、我这哪、哪有什么供奉啊。”
黄道生的目光更加茫然了。
“你这块表就不错啊。”他指着我的手腕道。
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闻言立刻坐过山车一样的掉了下去。
“表？”我脱口而出：“不是得……”
“咳咳！”
鬼道士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茫然地看向他，随后想想到了什么。
“那个，黄大哥，我能问问，你们方才给的都是什么供奉么？”
黄道生皱着眉：“小道长，在祭祀上走神可不好，老天爷会怪罪的。”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又说了几句好话，他神色总算好了点：“都是自家种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诚心就成。”
我惊觉有些不对，但也不等我多想什么，黄道生已经在催了。
说祭祀开始和结束的时间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弄错了。
我缓缓的起身，走到雕像面前，随即我回头看了一眼。
围着圈坐着的村民都看着我，抬头的幅度都特么一模一样。
我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忙扭回头，学着他们的祭祀动作拜了一通，然后将表给扔进了孔洞。
我回到位子之后，鬼道士便站了起来，他绕着雕像走了一圈，随后从佛尘上揪了一把，就这么丢了进去。
非常敷衍。
黄道生有些不满，鬼道士睁眼瞎扯：“此乃我派最虔诚的祭祀之法。”
黄道生狐疑的看向他，但到底还是妥协了？
我……靠？
早知道，我跪那么规矩做什么！
这鬼道士，也不提醒我一声。
鬼道士坐回来，我压低声音抱怨道：“道长，你坑我呢？”
“你自己笨，谁叫你学的一模一样了？”鬼道士毫不客气的骂了回来。
我还想说什么，锣被再次敲响。
随后他高声道：“祭祀圆满完成，农神会在大家的供奉中选择一样，晚上，农神将会降临，请幸运儿做好准备。”
他的话一落，就看到圆咕隆咚的雕像里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然后，一样东西被吐了出来，是我投进去的那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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