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能和个醉鬼聊天。
陆夜白扭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机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瞄了车后座许多眼,但也没敢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默。
他把车窗按下来,意识到什么,又按了上去。
不长不短的路程,封闭的空间内满是淡淡的漱口水味道。
把车开到楼下,司机下车拉开车门,他到一旁。
“陆总,我把温先生背上去吧,您一个人也……”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陆夜白就着拉开的车门,强势的把人往身边一拽,打横从车里抱了出来。
“去按电梯。”
命令已下,司机立马转身,先一步往前边走去。
陆夜白没抱过别人,男人女人都未曾。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这个体重算是轻,还是重。
但安抚他的时候,能很清楚的摸到脊梁骨,应该是不重的。
温明已经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觉得头重脚轻,还有点冷。
本能的就寻着个温暖的地方,蹭了蹭,躲了躲。
陆夜白低头,睨了眼被蹭开的西装外套,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
“属猫的吗?”
怀里的人没应声。
走进去,电梯门正好开。
他没让司机跟上去,自己抱着人进了电梯,就把人遣走了。
几分钟之后,电梯门打开。
他抱着人到了门口。
指尖贴上感应区,门开了。
他将人抱到客厅,俯身放到了沙发上。
刚转身准备走,就听见人哼哼了两声。
步子一顿,他又转了回去,问了声,“怎么了?”
躺在沙发上的温明胡乱的挥了挥手,嘴巴一张一合,但说什么,陆夜白完全没听明白。
没办法,只得凑近些。
温明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一部电影,叫《查理巧克力工厂》,这是他和顾彦成在一起之后,去看的第一部电影,但他没梦见关于顾彦成的半点东西,光梦着电影了。
牛奶河,巧克力瀑布,糖果草地……
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吃的。
他喜欢甜食,所以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堂,哪怕是在梦里。
因此,他控制自己的想法,摘了个苹果,然后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梦没有醒,苹果也咬到了,但没什么味道。
哪不对?
于是乎,他用舌尖轻抵了抵。
还是没味道。
皱了皱眉,准备看看怎么回事,苹果跑了。
“……”
算了,跑就跑吧,啥味道都没有,他还不稀罕吃!
陆夜白退到了离沙发几步远的位置,抬手摸着自己有些湿的耳朵,瞪着沙发上双眼紧闭,一脸惬意的人。
转身迈开步子,往房间走去。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却不见升腾的雾气。
是冷水。
待身上的燥热褪去,陆夜白才拨动热水器,换成热水。
刚刚那算什么?
咬他耳朵?还……还……
双手撑着光滑的墙面,陆夜白觉得脸有些发烫。
又把水调冷了些。
一个澡洗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他穿着睡衣,走到客厅,坐在沙发正对面的椅子上,紧盯着沙发上躺着的人,看了好一会,才起身。
没往沙发旁去,而是直接走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旁。
啪嗒——
整个客厅内一黑,沙发旁一声闷响。
陆夜白,“……”
往前迈开一步,又还是退了回去,将灯按开了来。
只见沙发上的人已经不知所踪,视线收回来一些,隔着茶几,隐约看见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陆夜白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将人重新抱了起来。
大抵是有了感受,温明的手臂很快,就主动抱住了陆夜白的脖子。
一股好闻的味道,立马袭了过来。
他半梦半醒着,喃喃到,“你好香。”
陆夜白轻笑了声,看了眼沙发后,抱着人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温明人生头次,感受了一把喝酒后遗症。
第二天早上起来,想喝水。
“水,我要喝水。”
话说着,他感觉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冰冷的触感,轻碰了下他的嘴巴。
“张嘴,不张嘴,怎么喝?”
温明微微张开了嘴,然后感觉到一股温热流进嘴里,被迫吞咽了下。
一口水下肚,人也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瞥见了嘴边的水杯,又喝了一口。
陆夜白见人目光呆滞,把水端平,淡定的问。
“还要吗?”
温明摇了下头,然后,缓缓转过脑袋,看了眼陆夜白,又将脑袋转动回来,低头看了眼所处的位置,再抬起来,扫过屋内。
立马就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身下一凉。
陆夜白眯着眸子,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不冷么?”
果然不对。
温明顺着人揶揄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
除了上半身套了件宽大的长袖,下身就穿着条遮挡住某重要部位底裤以外,光溜溜。
“你……我……”
意识到,他立马坐回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你床上?还这样?”
陆夜白从容的放下手里的水杯,一脸正色,“你昨晚喝多了。”
“我知道我喝多了,然后呢?”
陆夜白盯着温明茫然的模样,心下了然。
吐了之后的事情,看样子是又全忘了。
有点坦然,又有点失望。
“然后你要我把你背到楼上去房间去?”
温明,“……”
这话说得,他喝醉是为了谁?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裤子呢?”
陆夜白瞥了眼身侧,淡淡到,“洗衣公司的收走了。”
温明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那我就这么出去,上楼?”
陆夜白抿了抿唇,想了下,开口到,“客厅的落地窗,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温明点了下头,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忽地又觉得不对,扭头看回了陆夜白的脸。
“那你呢?你不是人吗?”
陆夜白看过去,一脸的高冷禁欲。
“我什么?”
三个字,令温明没了底气。
也是。
一个直男,自己在他眼中,脱光了也才是一块行走的五花肉,顶多白点。
这么一想,好像没什么了。
“没什么。”
温明掀开被子下床,迈开步子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他停下,扭头看着还坐在床上的男人,说了句。
“衣服我呆会洗了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