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喝，可把顾杨帆喝懵了。
“我去！大哥，你该不会是公司要破产了吧？”
顾彦成，“……”
“我公司没事，最近项目多得很，等这个季度结束，身价估计能再翻一倍。”
顾杨帆心回落下去。
拿起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情场得意，商场也得意。
这人哪会心情不好？
身为个正儿八经得公务员工，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到底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业，可以啊，顾总。”
一声带着调侃的顾总，喊得顾彦成脸色一跌。
“把我当朋友，就别这么叫我。”
顾杨帆一阵尴尬，“身为同姓，想蹭个热度都不行吗？”
“不行。”
顾彦成答得很果断，双眸暗沉，似乎被勾起了某些不快的记忆。
耸了耸肩，顾杨帆妥协了。
“成成成，你请客花钱，你说的算。”
停了小会，两人都没说话。
顾杨帆实在憋得受不了，才又开口。
“你说高兴吧，看着像我欠了你钱，说你不高兴吧，你爱情事业双丰收，认识你这么多年，咋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看不懂我？”顾彦成挑眉望过去，又是满满的一杯酒下肚，“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我。”
顾杨帆给无语笑了。
“你搁这跟我搁这呢？什么废话文学。”
顾彦成把空了的杯子填满，放缓了喝酒的速度。
“我没有不高兴。”
顾杨帆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眼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步子摇曳的走到了顾彦成旁边，白皙纤细的手，直接搭到了人肩膀上。
“先生，心情不好，喝闷酒可不是疏解的好办法哦。”
顾彦成是长得好看的。
无论是在男人和女人的审美之中，都经得起打量。
顾杨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不少场人被告白的场景，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全部失败。
所以，在他听到温明兴奋不已的告诉他，自己跟顾彦成告白了，并且被接受了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
根本想不出来为啥，凭啥。
直到陆子沐出现，两人分手。
他随便一打听，知道了。
趁虚而入。
温明这人啥都好，就是脑子轴了点。
一时想远了，他切断思绪，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场景。
想都不用想，这小姑娘闭门羹吃定了。
顾彦成晃动了两下手里的玻璃杯，促狭地眯起了双眼，侧目打量着贴近自己的女人。
“你说我喝闷酒？”
女人没被马上拒绝，信心倍增，动起指尖，在顾彦成的西装上游走起来。
“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你了，不是心情不好，哪有人像你那样，一口喝一杯的？”
表情逐渐冷却。
顾彦成按住了肩膀上的手，压下了声音，“我不喜欢蠢笨的人，这么没眼力劲，也好意思来搭讪？”
女人妆容精致的脸，顿时变得难看万分。
大抵是没想到这么好看男人，会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
绵软的语气，瞬间尖利起来。
“心情不好就心情不好，装什么！”
顾杨帆觉得事态发展得有点不对劲，以前哪见过人这般拒绝搭讪的架势，琢磨着要不要出声制止一下。
就在他犹豫之际，顾彦成又说话了。
“装？我没装，只是说实话，不过，你确实很漂亮，但可惜，你是女的，而我，喜欢男的，有男朋友。”
没刻意压着，温沉的男声，在不小的一圈范围内散开。
惊呆的不只是过来搭讪的女人，还有顾杨帆。
他嘴里含着酒，一时都忘了咽。
这是找到真爱，所以放飞自我了？
顾彦成虽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是性向这事，但也从来都不会主动提，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了。
女人面容复杂的扭头跑了。
顾彦成手落回原处，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有审视，有打量，有鄙夷……
原来公开和别人说这件事，是这种感受。
见对面好友一脸陌生的望着自己，他没事人似的问，“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
顾杨帆看着人坦荡的模样，缓了好久，才收回惊讶的表情。
“我真怀疑你今天吃错药了。”
笑得明朗了几分，顾彦成冲人举起了酒杯，“喝酒。”
盯着自己手中半杯还没喝完的透明液体，顾杨帆没回应。
“这都几杯了，你别喝太猛，会醉。”
夜愈深，酒吧里越热闹。
嘈杂燥耳的音乐，舞池里肆意扭动身体的人群。
令人不觉放空了身心。
仿佛在黑夜里宣泄的一切情绪，都会随着晨露，在第二天的太阳照耀下，蒸发，散去。
陆子沐忙完，揉着酸疼的肩，回到了车上。
拿出手机，却没看见顾彦成给他发消息。
之前忙起来，不觉得，现在忙完之后，再看两人之前的那通电话。
时间未免太过短了。
当然不认为顾彦成因为这种小事生他的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要是他和顾彦成两人角色互换，他肯定是得找人闹的。
难得的换位思考，让他准备补个电话过去安抚一下。
人没给他发消息，肯定是还没睡。
估计是还在加班？
身为男朋友，在这个时候打个电话过去给予关心，多么令人感动。
满意的点点头，他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被接了起来，响起的声音却不是顾彦成的。
“你们家这位喝多了，赶紧过来接回去一下。”
陆子沐皱眉，却是把手机从耳边撤下来看了一遍拨出去的号码，确认无误才回答，“你谁啊？为什么接彦成哥的电话？”
这头的顾杨帆一手搀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一手拿着电话，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
“彦成朋友，他在酒吧喝多了，你过来接他一下。”
听第二句话，陆子沐对这个声音，有了点印象。
于是回了句，“我记起来你了，顾杨帆，那天搬家的时候你在。”
顾杨帆，“……”
有点想骂街。
这人就不能抓抓重点？
只得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男朋友喝多了，开不了车，你过来接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