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怕看错，又把速度放缓，重新看了一遍。
随后，怀疑的往上看了一下。
确定上面就是接的截图，没有漏掉任何消息。
不得不感慨，小陆总找话题的角度，总是如此清奇又离谱，切入点毫无讲究。
顾佳佳那小姑娘性格好，爱玩，但有分寸，就是藏不住事。
给人印象好，挺正常的。
——我身边常一块玩的人，你算是见全了。
消息发出去，温明才想起，在游戏里下线的借口是睡觉。
现在还兴致这么高的跟人聊天，岂不是露馅。
于是，又追加了一句。
——马上就睡了，早点休息。
陆夜白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上发来的两条消息，唇角慢慢有了弧度。
——我下游戏后，等了两分钟，才发的消息。
温明，“……”
——我动作慢，不行？
说罢，滑进被子里，按着录音键，动作幅度极大翻了两下身，又在软呼的床上用力拍了两下。
“听见了没，床的声音，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陆夜白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修长的手指从容的在手机屏幕上移动。
——我知道她是谁。
温明，“……”
其实，没有完全走神，在听到他和顾佳佳后半段对话，任谁都能听出来点东西，更何况是陆夜白。
他没有回避，只是有些无奈。
——要不介绍你俩认识一下？说起来，佳佳跟你还是有亲可攀的关系。
调侃的话委婉，但意思却表露得毫不含糊。
陆夜白并不介意，回得很快。
——我说了，不讨厌她。
面对和自己一样想法的人，温明毫不遮掩认同。
——二十一世纪了，犯错不带连坐的，这点我跟你想法一样。
给顾彦成说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明确这点了。
躺下去，就没再起来。
温明伸手关掉了屋内的顶灯，按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光线一下暗下来，他有些不适应的连眨了两下眼睛。
再看手机屏幕，小陆总的消息已经回过来了。
——她眼光不错，很会看人。
温明反复看了好几遍，随即，有些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想到了第一次跟人聊上。
忽然意识到小陆总的脑回路，可能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他不讨厌顾佳佳的原因，可能和他先前说的那些，毫无关系。
撇开那些弯弯绕绕，他直接问了。
——你到底为什么不讨厌佳佳？
陆夜白看着这个问题，没有任何迟疑，回得毫不含糊。
——她很讨厌陆子沐，不是么？
看着这句话，温明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干笑了两声。
果然。
小陆总的择友标准：以陆子沐为界，讨厌的是朋友，喜欢的是敌人。
无语的同时，又觉得有那么点可爱。
这哪像个成年人做得出来的事。
温明准备打字，想了下，还是发了句语音过去。
“是不是傻子？交朋友哪是你这样交的，得接触，玩得来，有话说，心里有数，才能交朋友。”
人在夜晚，过于安静的情况下，总是会不自觉的把声音放得很轻。
这点，温明自己都没意识到。
轻缓的男声，有些像白天那会的太阳，暖烘烘的，令夜色都温柔了几分。
陆夜白一遍听完。
停住小会。
没回消息，而是再点了下语音条。
他敛着眸子，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影出大片的阴影。
然后，第二遍听完。
眼帘缓慢而慵懒的掀起，眼中有些新奇。
就像是首次意识到，声音这玩意儿，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根本忘记了听的什么内容，思索了许久，他回到。
——你推销保险的成功率，很高？
然而，没有再得到回信。
温明捧着手机，已经睡着了。
许是温广义醒过来，让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又或者是和顾佳佳的那一番话，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夜无梦。
他睡得很好。
如果没有看到亮着屏幕，只剩下百分之一，马上就要关机的手机，可能会更好。
赶紧坐起来，给手机插上充电线。
懒腰都没来得及伸一个，就瞥见了小陆总的回信。
哪跟哪？
自己给他说交朋友，他给自己说卖保险。
还真是各说各的，互不耽误。
都是昨晚的消息了，温明没再推敲人的逻辑，选择了跳过。
毕竟，他也没卖过保险，无法证明自己这方面的业务能力。
问声早，顺便问了句人晚上想吃什么，就把手机放着了。
没有别的新消息提示。
说明顾佳佳那个小丫头昨晚没给他发消息。
这发展，就对了。
他放下手机，做着今天的打算。
下午得回江城去，不能陪着林淑怡吃晚饭，就改吃早饭算了。
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
边洗漱，边把拖了一晚上没看完的表格看完签字，给学生会那边发了过去。
心无旁骛，三心二意的做事，效率都高。
收好电脑，拎着一块带了下去，放回到车里。
他锁好家里的门窗，站在屋前，仰头观望着整幢房子。
旋即，满意得直点头。
“有家能回，有游戏能玩，有朋友陪，生活如此美好，分手算什么。”
拉开车门上车。
掐着时间，温明给林淑怡打了通电话，嘱咐人不要买早餐，他带过去，人一开口就是小陆小陆的，听得他直称信号不好，忙挂了电话。
次次得背地里编排小陆总，真不是个事。
……
等陆夜白看到温明的消息时，已经是中午了。
早上出门早，一圈会开下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不曾有。
他盯着手机屏幕，没着急回。
扯松领带，重重往后一靠，斜睨着助理送进来的午餐，没有去动。
问他吃什么？
也就表示，人会在吃晚饭之前回来。
这个点，估计还在医院？
俊脸上松弛的眉眼，昭示着这张脸的主人，现在心情不错。
咚咚咚——
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陆总。”
清亮的女声响起。
陆夜白动手按黑了亮着的手机，抬手把领带系紧回去。
“进来。“
门被推开，助理拿着份文件走进来。
一边动手摊开摆在了陆夜白的面前，一边说到。
“上次跟我们有合作意向的公司，评估组那边，最终筛选结果出来了，按您的要求留了一个，这是最有发展情景，风险最小的一家。”
陆夜白屈着手指轻扣着桌面，视线下移到了文件顶端加粗加黑的几个大字上。
“顾氏房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