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佳被蛋挞噎住。
端起手边的奶茶，一下喝了小半杯，才把东西咽下去。
“我连小温哥父母住院的事都不知道，电话也不是我要你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彦成凝着脸，“不是你说的，他劝你跟我去吃晚饭？”
顾佳佳轻轻一挑眉，“是啊，小温哥是这么说的，他说……”
话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瞥了眼全神贯注的某位听众，撩了下头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温哥那是给我说的话，我听进去就好了，好像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
本就被惹得心情不爽快的顾彦成，手落到了身旁的桌面上。
“顾佳佳！”
“我在。”毫无畏惧，顾佳佳放下手里那半个没吃完的蛋挞，拍了拍手上的酥皮屑，目光定定的看向顾彦成，“哥，你想知道吗？想知道，你亲口说，说出来，我就告诉你。”
人投过来的视线过于有穿透力，似乎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顾彦成皱眉躲避开。
“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纠结，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说了。”
目光被强行切断，顾佳佳也不恼，顺从的点点头，“好的。”
见人真就这么闭口不言，顾彦成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下。
两人之间稍微缓了缓。
顾彦成才再次开口，把话题拉回来。
“他既然劝动了你，就算是我欠了他个人情，想还了，仅此而已。”
顾佳佳往前几步，站到了离顾彦成更近的位置。
“哥，你这是在给我解释？”
末尾上扬的语调，让这句话里多了许多的不明的意思。
令人忍不住想反驳。
“不是解释，是告诉你这个事实。”
事实？
顾佳佳后退两步，往透明的落地窗上一靠。
“福县那么个小地方的医院，百度上都不一定百度得到现任院长的电话，哥还存手机里了？你们之间应该不存在利益上的往来吧？”
的确。
电话，是顾彦成昨晚上从别人那里问来的。
对于顾杨帆的话，他耿耿于怀。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温明父母出车祸的那时候，他们还没分手，温明在江城，至于他，在出差……或者说，是在跟陆子沐约会。
罪恶感，就那样虽迟但到，如暴风雨般来得猛烈。
冲动之下，就找来了那家医院院长的联系方式。
但，他都一直没打出去。
一如顾杨帆所言，手都分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直到下午顾佳佳从房间出来，说了那样一番话，这个电话才在得以有了用途。
并非是没有能拿出来搪塞人的理由。
他在那里上的高中，奶奶当时住院，有院长电话，也不是说不通。
可，不想用……
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心里很乱。
“佳佳，我和温明分手并非是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认识这么久，知道他有困难，帮一帮也很正常，不是吗？”
还真是——
自私！
“哥，你没分过手吗？分手懂不懂是什么意思？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觉得理所当然可以去‘帮’前男友，你不认为很别扭？”
“当然，和平分手除外，你……觉得你俩算和平分手？”
当然不能算。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别说算不上和平，简直就是直接崩了。
最差的情况。
顾彦成表情严肃，似思索了一下。
“不是他先劝你的？我说了，不想欠他的人情。”
顾佳佳听到这，噗哧一下笑了。
“哥，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不是围着你转的，小温哥劝我，那也只会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你。”
原本觉得没必要说的话，忽然一下还显示出了那么点重要性。
“去见见没什么不好的，这就是小温哥的原话，人关于你，一个字都没有提。”
顾彦成，“……”
再脑袋乱，也不至于听不懂这话。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别过头。
“我没问他说了什么。”
顾佳佳摇了摇头，有些怀疑的看过去，“哥，我现在不担心小温哥，倒有些担心你了。”
“你清醒一点，他可以喜欢你，也可以不喜欢你，你能和别人在一起，他以后也可以。”
咯噔——
心脏猛的沉了下。
顾彦成抬头，俊脸上有些许茫然。
顾佳佳侧目，透过身后的落地窗，往楼下看，脸上的表情尴尬又无奈。
“那个啥，哥，我想起来了，你这确实是第一次分手，搞不清状况也算正常，话说太快，就容易不过脑子……”
顾彦成没空在意这份还算热乎的道歉。
他现在，满脑子赚都是顾佳佳的上一句话。
浅显易见，又理所当然的事，他竟然到今天才发觉。
温明以后也会和除他以外的别人在一起。
夜幕缓缓被拉下。
温明坐在病房里，竟然依稀还听见了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声。
“天气好起来了，就是不一样，有点要入夏的征兆了。”
林淑怡坐在一旁吃着东西，脸上有些不高兴。
“你吃那么点，就不吃了？”
温明摆弄着手机，一副忙碌的模样。
“够了，要是晚上饿了，我自己在家，能做吃的。”
他下午把温广义那边的事处理妥当，跟进了一下人的身体状况，确定暂时还是只能打营养针，多休息之后，就从楼上下来了。
林淑怡早被护士请回了病房。
一见人进来，立马就开始抱怨，直说医院的小护士过于负责。
温明没说其他，敷衍的应两声，就低头捣鼓起了手机。
林淑怡也没问人在干啥，以为是忙。
可现在都晚饭点了，怎么还不得空。
憋了半个下午，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盯手机在折腾什么呢？”
温明抽空抬头，应了声。
“玩游戏。”
“玩游戏玩到亲妈不理，饭都不吃？”
对面凉意袭人。
温明为了自己的身心安全，赶紧暂时退出来，翻找出来下午那会收到的消息，将手机转过去。
“是您小陆问我怎么玩，我在带他。”
下午那会手痒，着急抽奖发出去的链接，没想到会被理会。
陆夜白把游戏下载了下来，在他打完跟院长的那个电话之后，发了张截图给他，还问，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