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正面的评价？
挑菜之余，温明略有些诧异的扭头回望了眼。
白色光晕下，一身西装的人坐得笔挺，多少有些和这个年久未修的小店铺格格不入。
但，怎么看怎么顺眼。
随便拍张照片，就能当宣传照挂出去了。
不用自我评价，温明巴不得，索性就没再出声。
徐凤跟厨房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
收拾的间隙，扭头往里屋瞄了一眼，认可到，“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出去这几年都是自己做饭吧。”
乒乒乓乓的捯饬声里，夹杂着温明回应的声音。
“嗯，自己做的，之前和……别人合住，他不会做饭，每天吃外卖又不划算，就自己学了。”
徐凤不知道背景，听不明白其中情绪，陆夜白哪能听不懂。
两人和谐的对话中，跌入了一声他的冷哼。
温明隔人近，手上动作正好停住，耳根清净着，恰巧就听见了。
他觉得小陆总这声哼，非常之精妙。
吃外卖不划算，就得理所当然的他去学做饭？
顾彦成干什么吃的？
勾着嘴角，他也用了个字，表明了下对当时自己的看法。
“呵。”
不过，换个角度想，也多亏了那份“理所当然”，让他学会了一门新技能。
别的不说，用来讨好人貌似效果不错。
想到这，温明余光又瞄了眼陆夜白。
徐凤手里的活弄完，就近坐下来，和温明扯起了这些年里，小县城的一些变化，以及各种稀罕事。
真真假假，加上各种道听途说，谁家丢了只鹅，这种事，都变得神秘兮兮，高潮迭起。
温明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偶尔应一声。
他觉得观察小陆总的反应，比故事本身可有意思多了。
看着漫不经心，其实听得比谁都认真。
跟着徐凤语气的高低，变化着眉心的间距。
或许，呆会还需要给人强调一下，这些事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不可当真。
讲的人讲得起劲，听的人听得入迷。
和谐。
很快，一碗盖着荷包蛋的炒粉出锅。
温明端着从厨房出来，放到陆夜白跟前。
“吃吧，趁热。”
徐凤一个故事收尾，站起来，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
“卖相挺不错，炒的也匀，味道应该不会差。”
有几分得意的扬唇，温明挪开椅子坐下，“好歹是徐姨这里的常客，在这吃了那么多年，总得偷学上点手艺。”
徐凤被哄得高兴，乐哈哈的说，“哪用得着偷学，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徐姨，徐姨亲自教。”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我来问，您可别不认账。”
旁边的对话阵阵，陆夜白兀自拿起一旁筷筒里的筷子。
在落下去之前，扭头看向似乎没准备再进厨房的人，“你不吃？”
被问及，温明看过去，摇了下头，“我晚饭吃得挺饱，不饿。”
“好。”
温明，“……”
是他的错觉吗？
小陆总的语气，怎么听着像是吃的不用被分，松了口气。
见温明干坐在对面，徐凤拿了个碗，倒了半小碗花生米过来。
“小温吃这个，今天刚炸的，又酥又香。”
温明是不饿的，但禁不住馋。
徐凤开店这么多年，炸花生米的手艺堪称一绝，上次过来吃东西，他就惦记着的。
但时间太晚，早没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没客气。
“谢谢徐姨。”
“客气什么。”笑着，徐凤走到一旁的饮料柜旁，拉开柜门，“要喝点什么？酒，汽水，还是果汁？”
瞥了眼低头正在吃东西的陆夜白，温明答到，“他胃不好，喝水就成，我的话，一罐啤酒。”
徐凤还没应，清冷的两个字突兀的强插进来。
“不行。”
温明侧目，望着暂停干饭，一脸严肃的陆夜白。
“就你那胃，还想喝饮料，省省吧，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还要伺候你。”
陆夜白丝毫没被温明的话所影响，眼神认真，如临大敌，“你不能喝酒。”
这人，自己都管不明白，还管上他了？
温明回敬个眼神过去。
“第一，我胃没问题，第二，我自己的酒量心理很有数，一罐啤酒，不至于会怎么样。”
昨晚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
陆夜白的脑袋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绝对不能让人再喝酒。
“不能喝。”
温明有些无语。
“给我个理由。”
视线稍稍上抬，越过温明看向门外停着的车，陆夜白手中的筷子又动了起来，“你要开车，开车不喝酒。”
聊天把这事给聊忘记了。
车还在外边。
这个理由够份量，的确不能喝酒。
温明睨了眼陆夜白，再次转过去，朝向徐凤，“不用啤酒了，我喝汽水，一会还得开车。”
话音刚落，徐凤就已经把揭开瓶盖的汽水拿过来了。
似早料到这种结果一般。
“男孩子在外边，有个好朋友盯着，挺好。”
温明没说太多，只笑笑。
已经把陆夜白当朋友了，徐凤的话也没错。
透明的玻璃瓶中，汽水咕噜噜地往上冒着泡。
温明喝了一大口。
“你今天打算在这过夜？”
陆夜白拿筷子的手一颤，疑惑的重复着末尾两个字，“过夜？”
温明差点没被一口汽水噎住。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夜白，“……”
不用说了，看人的表情就知道，真没想过。
就这，也能做生意？
真不会被骗了，还帮着人数钱？
温明好心的予以提醒，“你在医院已经把司机赶回去了，车虽然在，但你开不了。”
“我们这出租本就少，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基本没有这玩意儿，所以，叫车的想法估计也不太能行。”
漂亮，自己断了自己唯一的后路。
陆夜白拨弄着碟子里还剩小半的炒粉，神情有些发愁。
温明拿起双没拆封的一次性筷子，轻敲着桌面，“要不着急，今晚就住酒店，明早我把你车开过来，你再开车回去。”
几乎是下一秒，陆夜白的问题就抛了出来。
“你开车去哪？”
“我是这的人，我能开车去哪，开车回家呗。”
语毕，温明反应过来，他在江城住的是小陆总的家，现在，人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却让去住酒店，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他试探着又补充到。
“要不，上我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