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师傅？”
从来都只有人叫他小温老师的，这后面换个词，像极了在对着他喊别人。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这声疑惑，立马谨慎的做了什么，然后才肯定的又回答到，“没错啊，陆总手机上给您的备注就是这个。”
温明，“……”
大概明白这个称呼的由来了。
卖保险的师傅，有特殊手法的暖胃师傅，做饭的师傅……
倒也合理。
“没弄错，是我，你们在哪？”
听见肯定的回答，助理松了口气。
“在送陆总回去的路上。”
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让助理打，应该是疼得挺厉害。
不对，陆夜白哪次胃疼，疼得不厉害？
温明深吸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附近不远，你先让他别管形象了，找个舒服的姿势缩着。”
顾彦成听清电话的具体内容，但隐约分辨出来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女人给温明打电话？
他印象中，温明常联系的人里，没有女人的名字。
超出认知范围里的东西，总是额外的让人不爽。
等温明打完电话，顾彦成撩了撩头发，马上开口，“谁的电话？”
“你不认识的人。”
温明轻瞥了顾彦成一眼，有些着急的迈开了脚下的步子。
顾彦成又想伸手，却被有准备的温明一手挥开。
看着正前方，温明眼神明了。
他太清楚顾彦成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出现在商场里了，应该出现在公司的点，只会因为一个人而意外。
“你去陪你要陪的人，我去我要去找的人，各不相干，别再跟上来了。”
被这么一提醒，陆子沐的脸浮现在脑海中，顾彦成站在原地，没再往前一步。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温明的背影，比昨天那次更加的果断决绝。
许是因为那通电话，这次走的速度还快了不少。
仿佛再多上几次，自己就真会变成他生活里的陌生人一样。
站了许久。
顾彦成没着急去找陆子沐，而是转身，往那家眼镜店走去。
男店员正无聊的低头玩着手机，一道阴影从正前方覆下来。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势汹汹的盯着他，那表情完全像是来找他打架的。
“您……您有事吗？”
店员生咽了口口水吼，哆哆嗦嗦的发问。
顾彦成上下扫了人一眼，面露嫌恶。
包括脸在内，没一处能看的。
“上个进来的男人给你的纸条在哪？”
两人在门口的互动，店员看在眼里，就寻思着应该是认识的。
突然折返回来，莫不是那张纸条上的地址出了什么错？
眼前这人着实太凶了，男店员什么都不敢多问，只得在推测下，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折叠好的纸条，和一直中性笔递了出去。
顾彦成没有接笔，只将纸条从人手中抽了出来。
英挺的剑眉在看到那长串地址时，有了细微的动静。
给的学校地址。
见人不作声，男店员试图搭话，“先生，您朋友的字写的真好看，是我在店里这么久，见过字写得最好看的。”
顾彦成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纸上那一行小楷，低着嗓子，抛出句听不清楚情绪的反问。
“是么？”
年轻的男店员点头，正要应，“嘶拉”一声响，纸条被一分为二，写着数据的上半张，被放到了透明的玻璃柜台上，下半张被扯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什么情况？
张着嘴，店员惊呆了。
动作僵硬的拿起只剩数据的纸，愣愣的对着已经没人的正前方，“没地址和电话了，这东西，我要寄去哪？”
顾彦成重新回去找陆子沐时，人正好试完衣服出来。
见他从别处走进来，笑盈盈的跑了过来。
“你去哪了？”
顾彦成笑了下，“遇见了个认识的人，说了几句话。”
不提温明的名字，并非是觉得心虚，而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只是非常偶然的事件，他不愿陆子沐多想。
认识的人，连熟人都算不上，陆子沐也懒得多问。
只是有些不高兴的嘟囔到，“陪我出来玩就只能陪我，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只能是我的，不准乱跑，知道吗？”
顾彦成心情很好，耐心的配合着，“好，知道了，都听你的，衣服有喜欢的吗？”
陆子沐低着头，若有所思好半天，才回答。
“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每一件都挺合适的。”
顾彦成轻笑了声，“傻瓜，那就都买。”
“好！”应着声，陆子沐朝旁边等着的导购勾了勾手指，“全包起来吧，都要了。”
今天头次碰见手笔这么大的客户。
整个服装店里的人都容光焕发，态度亲切得不行。
“先生，您哥对您可真好。”
过于熟悉的话，勾起了顾彦成的回忆。
“先生，您哥对您可真好，自己什么都不舍得买，给您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仔细想想，自从事业稳定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温明一起去买过衣服了。
创业初期倒是常去。
那会他不想花家里的钱，基本就依靠着温明，吃穿用度，尤其是穿的。
温明总说，他到处跑，要穿得体面些。
所以，即算再贵，他的西装也都是清一色的高档货。
“彦成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陆子沐见人刷完卡没把手收回来，就边说话，边抬手在人眼前挥了挥。
顾彦成将眼前乱动的手抓住。
“没什么，东西给我，我们走吧。”
比起陆子沐，他好像确实对温明不太好。
另一边。
温明没叫车，出商场，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坐上去，报完地址后，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鱼，今天是买，还是不买？
做饭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过太久，出租车停下，温明付完钱下车，手机又响了。
还是陆夜白的号码。
难不成是已经到了？
温明加快走路的速度，边走边接电话。
“别催，我刚下车，马上就回。”
女助理在那头先啧了一声，又吸了口气，还叹了口气，就是不说话。
温明觉得好笑，“你们陆总要你说什么？难为成这样？”
女助理欲哭无泪，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下车后座的男人，要不是脸色过于不好看，她真怀疑是不是装的。
“就是，那个，我们陆总让您记得买鱼，大条的，要……要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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