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北天神主，位正统，名号露白上神，你唤我一声上神便可。”
“停！”
顾程在胸前用双臂画了个叉:“精神病院的话从我家出门坐416路公交车到终点站，那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精神病院，保证给你治好，治不好你就在里面待着不要偷偷跑出来，好么？”
“吾乃...”
这位上神的嘴被顾程一只手捂住，她瞪了双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这个人族用他的手捂我的嘴？！
空气沉默一分钟。
只见男孩微微叹气，把手从她的嘴上拿下来。
“你竟然敢对我不敬？！我...”
同样的姿势又再次发生在同一空间里。
以及上神大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如果你不是神经病的话我可就告你私闯民宅了，说，你怎么进来的？”
上神双眼微眯，顾程便在下一秒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再一回头床头柜上他昨晚喝水用的水杯悬在半空中，盖子和水杯碰撞出听起来就很危险的声音，他有预感，再过一秒他的水杯将不保。
“如果你还给我搞小魔术我可以直接认定你就是诈骗！”
空气又静默了一分钟。
水杯稳稳的落回在桌子上。
顾程松了口气，这可是他新女朋友在生日的时候刚送他的礼物，一对情侣杯。
生日送水杯，悲剧。生日送跑鞋，送你走。生日送手表，送终。
顾程都收到过，他每次都笑呵呵的收下，然后不出一个月约摸俩人的关系就到尽头了，大学三年，三个女朋友，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
长这么帅的脸不配谈恋爱么？！
但他还来不及想些别的，再反应过来时是他自己双脚离地，越升越高，最后头顶着天花板。而那位上神大人身后凭空生出一轮光圈，也逐渐升起，最后同他平视后停下。
“你是第一个质疑我能力的人。”
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你...”顾程话都说不利索。
上神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嘴唇笑成一条线。
“鬼啊！”
“...”
“吾乃...”
“北天神主！”顾程赶紧打断，这个鬼说话太费劲，“我记住了。不过问个问题，这北天和西天，离得远么？”
这西天不就是死了？
“不远，普通神仙飞个两三日就能到，而我不一样。”
顾程眨巴眨巴眼。他可是唯物主义坚决拥护者，神啊鬼啊的，小把戏，都是小把戏。他不是在害怕...
“我就住在西天。”
“你堂堂北天神主，干嘛住别人那里。”
上神把他缓缓放下，双脚碰到地板的那一刻顾程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心。
“我们北天最近不太平啊，杀千刀的周白鸠占鹊巢，我只能出去躲一躲风头。”
她自己也缓缓落地，身后的光圈又凭空消失，她掸掸衣服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
看来她就是炫耀炫耀，没打算真把他怎么样。
“周白也不知道从谁那打听到我跑去了西天神主那边，但我更胜一筹，跑得更快，我估计现在西天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着她还握起了小拳头。
听起来好像是西天神主更惨。
那你就来我家鸠占鹊巢了？
顾程满脸堆着笑意:“露白啊，但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咱们俩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不是办法啊是不是？那句话怎么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再不走我怕你的仇家杀到我这里！
“露白是我的号，你应该唤我露白上神。不过我在你们凡间也有个名字。”
顾程也听不进去，就笑着看着她。
“我死之前叫李清婉，你可以叫我清婉。”
这句我听明白了！
“还说你不是鬼！”
“身死而形在乃为神，身生而形在乃为仙。我生之时天地混沌初开，亿年有余，是你的祖祖祖祖辈，说话尊重点，你才是鬼。”
“...”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居然成真了？！
“所以，清婉...呃...上神，您什么时候走？”
“经过我精细的测算，你这个地方最安全！”
“？”
“你怕不是随手指了个地方，想拉我做替罪羊吧！”
“诶，注意你的措辞！”她坐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蓝白色袍子顺着垂在地上，“你我是有缘之人。”
“...”怎么听都像是忽悠人。
“得嘞！那您自己住这儿，我明儿就搬家。”
李清婉一挥袖，卧室门在顾程面前自己就合上了。
“你有钱么？这么便宜又实惠的房子你还能租的到？”
“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仙啊。”
“你偷窥我！？”
“我是神仙，我才不会偷窥呢，”李清婉笑笑，“我北天神主司月之职，月亮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那晚顾程在宿舍里躺着，刚准备睡了，手机突然收到了房东的消息，说是愿意把房子租给他，叫他明天就可以拎包入住，一切进行的顺利又爽快，好像前几天和他因为价格磨叽了好几天的人不是这位房东一样。
“不会是你开的后门吧？”
“我看起来有那么闲么？我只是刚巧那天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谁让你们宿舍不关窗户呢。”
“...”
“所以我说了，你我是有缘之人。接受现实吧，少年。”
“巧合而已。”
“不信的话，我预言，大概不出下个礼拜，你的女朋友会和你分手。”
“又来？！”顾程思考了一下又说，“有您这尊大佛住我家，我女朋友能不和我分手才怪！”
两人相看无言，主要是李清婉单方面没有接话的意思。
“你想住我家，也可以，”顾程挠挠头，“你总得告诉我周白是谁，他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端了你的老巢还要赶尽杀绝？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
“既然有月亮神那也有太阳神、风神、石头神之类的吧，我就告诉太阳告诉风告诉树告诉全世界你堂堂北天神主躲在我的出租屋里！”
李清婉拂袖，臭屁的捋了捋头发。
“天分八角，陆、海各一，共有九位神主管辖...”
“等等，打断一下，这怎么算也是10吧，为什么是9个人管？”
“严谨一点，是九位神主。你们陆川就是所谓的人间，不归我们管的。天川八角和海川才是我们神仙的管辖范围。”
“ok，go on.”
“但世分三界，除了神界与人界，还有一个魔界。魔界与人神两届间隔了一条忘川河，趟过了河才算入了魔界的地盘，趟不过就入了轮回忘掉前世今生重新来过。”
“哦，阎王殿。”
“周白，就是魔界之主。”
“哦，阎王。”
“...”
“等等！那我帮着你我岂不是会死？！”
“怕什么，忘川一趟，前世今生烦恼往事通通抛掉，总比你3岁父母离异18岁撞鬼上大学一年被一个女朋友抛弃要好吧。”
“我看我碰到你才是撞鬼！”
“或者看在你舍身就义的份上，你死了以后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神位，北天打杂的多你一个也不多，只要你勤加修炼也许万余年后也能升个上神之类统领一方天地。”
我谢谢你，你赶紧走吧，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活的挺好的。顾程心里默默扎小人。
李清婉若无其事的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这是赖着不走的意思喽？
“那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他为什么追着你打？”
“周白比我做神仙还早，这北天本来是他的，我就是给他打杂的小神，后来他逐渐修炼入魔，趟过了忘川，打的当时的魔界之主身死形灭。他干鸠占鹊巢这事可是惯犯！”
“so？所以他现在就是看不过你成了北天老大才追着你打？”
“也不是，哎，私人恩怨了，没想到他这么记仇。”
顾程歪着个头在脑袋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当年我看上了北天神位，又正直飞升之际，所以我把他入魔这事举报啦。”
“...”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