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是谁？”
老头的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砍刀，目光鹰隼般死死盯着方寒这个不速之客。
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全场，温度似也骤然降低，老头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
方寒额头冒冷汗，脑子一个个念头浮现又掐灭，想着化解冲突的办法。
如何才能让陈羽老头放弃对他出手？
如何才能让师傅重新接纳他这个便宜徒弟？
眼看着老头子目中寒光大盛，杀气腾腾就要展开雷霆出击，方寒心中一横，硬着头皮惊喜出声：“师兄，我终于找到您了！”
陈羽灰白的眉毛一挑，面无表情的道：“你这些小把戏还糊弄不了我，你强闯我家，还避开弓弩机关，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你究竟是谁？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说着抽出锋锐长刀，直指方寒，一点不为其言语所动。
方寒立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嘴上飞快的道：“我真是您师弟啊，是陈默师叔代师收徒并且让我过来找你的。”
听到陈默的消息，陈羽瞳孔收缩，大喝道：“放屁，没有我的允许陈默绝不会做出代师收徒这种事，你休要胡言乱语。”
“不管你是谁，先抓住你再说！”
陈羽丢下柴禾向前冲刺，只是两步便来到方寒面前，手中刀光一闪，刀锋直奔方寒脖颈扫去，迅如雷霆。
方寒大惊，血液流动速度骤然加快，他浑身肌肉抖动，向后一个空翻险之又险避开这惊魂一刀。
见对方避开自己的攻击，陈羽面色一沉，如此身手的家伙居然来到他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仇家派来的，想到这浓烈的杀气就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刀光一转，几乎是贴着方寒的身子往上一挑，完全将落地的去处封死。
方寒头皮发麻，师傅的刀法就是牛啊，自己连招架的机会都很渺茫。
千钧一发，他的双脚在半空一阵踢腾，正好踏在小楼墙壁，身子如离弦之箭朝陈羽身后冲去。
“你跑不掉！”
陈羽冷笑，身子连带着刀光行云流水转向后方，那宛若死神镰刀的攻击始终将方寒笼罩。
落地后的方寒自知难以摆脱师傅的纠缠，连忙摆手大喊：“师兄先住手听我说，陈默师叔背着你去找仇家麻烦了！”
“你说什么？”
刀光戛然而止，陈羽面色大变焦急发问。
方寒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的道：“我是一年前在福城遇到了陈默师叔，当时他受了伤，而我刚好路过救了他。”
“师叔发现我是个练武奇才，便破例代师收徒，将飘雨刀法传授于我，并且告知他之所以受了伤，是因为遭到仇家追杀。”
“师叔养好伤后，给了我师兄你的住址，并且叮嘱我千万不能将他去报仇的事情告诉您，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师叔了。”
事发突然，方寒只能半真半假的胡编乱造，始终注意着老头子的表情变化。
好在这番解释起了作用，陈羽被镇住，双眼圆瞪，脸上满是怒不可遏。
“混账，他怎么能瞒着我独自去报仇，这不是去送死吗？”
一边警惕的盯着方寒，一边从随身包袱取出个卫星电话，滴滴按了几下放在耳边。
然而，电话根本打不通。
老头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连打了好几次，始终没能打通陈默的电话。
“该死，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这样的卫星电话他和弟弟都有一个，正是用来长途通话传递消息，前两年偶尔还有联系，但最近老打不通。
再加上方寒带来的消息，他已相信陈默出国报仇去了！
焦躁的丢下电话，陈羽目光紧盯方寒：“有关陈默的去向暂不必说，你凭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弟弟绝不可能将本门绝密告知任何外人！”
方寒从一旁捡起一根柴禾，当着陈羽的面开始打起了飘雨刀法。
一边打他还一边开口解说：“飘雨刀法一共有四层，每一层都有独特的运转核心，每一招一式都与核心无缝衔接。”
“第一层初出茅庐，主要核心是力量均衡，只有每一次出刀都具备同等的力量才能发挥出刀法的精髓。”
“第二层暗藏神韵，主要核心是力量外溢，我手上没刀，不然肯定能利用刀气隔空切断头发丝儿和树叶。”
陈羽的脸色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逐渐变得震惊，最后又变成惊疑不定。
随便找个人就能在一年里将飘雨刀法练到第二层，陈默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方寒收功，见老头子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立刻又说道：“如果师兄您不信，我再背诵完整的心法口诀您看看。”
随即倒豆子般一口气念叨了近百个字。
陈羽神色彻底变了，这心法口诀只有门内人口口相传才能习得，方寒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如果不是陈默亲口传授，他人休想获得。
这心法口诀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若长期配合飘雨刀法使用，可以让精神高度集中，使刀法爆发出更强大力量。
即便平常人得到也没什么用处。
代师收徒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方寒笑嘻嘻的道：“师兄，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
沉默了半晌，陈羽问道：“陈默除了教你飘雨刀法，还跟你说了什么？”
方寒稍稍一回忆就回答道：“师叔说我们这一门在十年前本是国际至少在东亚这块儿是有名的金牌杀手组织。”
“但由于一场事故，我们这一门和另一个金牌杀手组织火并，死伤惨重，如今也只剩下我们师兄弟三人隐居于此，休养生息。”
“其实师叔之所以代师收徒，是怕他报仇无望后您得到消息前去死战，如此我们这一门就要断绝传承了，这才留下点香火。”
陈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还有呢，关于我的事情。”
方寒知道老头子心里还有迟疑，笑容诡异的道：“有，当然有，听师叔说您喜欢砍柴，一天不砍个几小时就浑身难受。”
“他还说您作息稳定，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五点起床，雷打不动。”
“您喜欢喝普洱茶，还是用山泉水冲泡过的那种，每月的开销有一大半消耗在这儿，师叔说您这习惯得改改，咱这家底扛不住您这样挥霍。”
“师叔还说，您老人家经常往村里刘寡妇那边转悠……”
陈羽黑着脸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说了，陈默那狗东西怎么什么事情都向你透露。”
方寒差点没笑出猪叫，上辈子和老头子相处了五年，别说这些习惯，他连老头子穿什么样的内裤都一清二楚。
“既然是陈默引你入门，那就得通过我这一关。”
陈羽指着外面的大捆柴禾，气咻咻的道：“一个小时内将它们砍光，每一根都要砍成平均的六份。”
方寒嘴一抽，这么多柴禾都要砍成平均的六份，就算他练到飘雨刀法第二层也做不到啊，更何况还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
“师兄，您这是故意给新入门的小师弟穿小鞋啊！”
陈羽冷哼：“我现在是飘雨门的掌门，入我门就得一切按我的规矩来，你不说自己是练武天才嘛，该不会连这点考验都做不到吧？”
方寒有些蔫，师傅还是老样子啊，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玩命儿使唤。
“那我得用您的刀。”
陈羽撇了撇嘴，脚下一勾，冷冽砍刀就朝方寒破空飞来。
方寒惊叫一声连忙避开，闪电出手堪堪抓住刀柄，身子也被往旁边带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陈羽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掀起波澜，经过刚才的简单交手他发现方寒的身体素质很强悍，至少能媲美一流杀手。
观其年纪，只怕连二十岁都没有吧？
加以悉心培养，未来肯定能成为一方巨擎，说不定飘雨门也振兴有望！
方寒将柴禾搬进小院，将其散开，取出一根大腿粗的就挥刀劈下。
哧的一声，柴禾被削去五分之一。
方寒有些无奈，以他现在对力量的掌控，最多就这样了，想要达到六分之一的程度还得多练十年。
“你就这点本事？”
陈羽轻哼，双手抱胸似非常不屑。
方寒苦笑，继续挥刀劈砍。
小院哧哧声响不断，一截截手臂粗的木柴就是方寒的杰作，如果以这样的速度下去，他一个小时内根本完不成。
“心浮气躁，力量发虚，陈默那家伙就是这么教你练刀的？”
“连基础都不打扎实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到暗藏神韵这一层的，白瞎了这一年时间。”
陈羽在一旁指点，相当的不满意。
方寒满脸黑线，嘟囔道：“您行您上啊。”
陈羽也来了脾气，脱掉上衣从方寒手里抢过砍刀，噼噼啪啪就是十几刀下去。
方寒瞪大眼睛，那大腿粗的柴禾被砍成厚度相同的十多根，每一根稳稳站立，不像方寒砍一刀就倒一根。
老头子对力量的掌握远不是方寒能企及的。
“你的力量虽大，但太分散，每次挥刀都不在心法口诀的节奏上，乱无章法，就你这样还奇才？简直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