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过指缝，笙欹俯下身，双手捧起一掬清水，不停地朝脸上泼去，冰凉的触觉带动了神经，整个人瞬间清醒，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个人？
承诺，终是没有天长地久。
他说，他会牵着她的手，天长地久。
只是，仅一年，她松了手，他也松了手。
抬头，看着镜子里水涔涔的自己，忍不住冷笑，从包里抽出纸巾，顺便将妆都卸下，这样的自己，她拒绝承认是自己。
收拾妥当离开，刚走了几步，便看见倚在走廊墙上的身影，他微低着头，貌似在思索着什么，双手放在裤袋中，右脚曲起轻点着墙面。
肖莫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她，黑色的晚礼服前襟有水迹，面容干净，她又那样卸妆了？
简单的清水，简单的面巾纸，连卸妆液也不用。
他曾经见识过她的快速卸妆，拧眉问：“你就这样卸妆？”
“不然还要怎样卸？”她总是反驳地理所当然。
“你如果有身为女人的自知，就知道卸妆该用卸妆液。”
“那很麻烦……”
“要我帮忙直说。”他将卸妆液甩在她跟前，冷声道。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嘟着小嘴拿过卸妆液，不满道。
他冷哼一声，从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懒惰”的女人。
工作时上班，下班后宅家，并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周公“下棋”。
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笙欹没有移步，只是安静地站着。
肖莫冷淡地站直身，向她走去，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永远只站在原地，而走向对方，靠近对方的，自始致终，都只是自己。
肖莫拽过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走廊的转角暗处。
后背猛然撞上冰冷的墙壁，疼痛与冷意袭来，笙欹吃痛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被圈在他和墙壁之间，他的手臂撑在墙上，身体靠近，略微的柠檬清新味触动了嗅觉，肖莫只是低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实在觉得此时此刻的沉默很诡异，笙欹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你说呢？”视线一刻也没放过她。
“如果是今晚遇到的事，我不知道你会来，不然……”
“不然你会推掉出席？”
肖莫闻言，挑了下眉，接了她的下一句。
也许是时间久了，他的有些动作，意蕴着什么，她都可以猜测到，像现在，他应该是不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我可以解释……”急忙说道。
“噢？怎么解释？”
右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凉意的拇指摩娑着她红润的嘴唇，语气阴凉。
她坦白，“我跟他没有关系。”直接简洁的一句话。
“你确定？”
“恩。很确定！”肯定的语气毋庸置疑。
肖莫冷笑，“那么，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外表，直穿她内里。
笙欹不喜欢他这样的注视，太尖锐，太深刻，让人有种坠入深渊的错觉。
偏过头，没有回答。
他和她的关系，她也不知道，所以，为什么还要来问她？
“你不是知道吗？”将问题抛还给他。
“哼，我以为你知道。”
丢下一句话，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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