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地下湖仍在翻腾,不知名的巨兽的进食仍未结束,边缘的风浪就小了很多,而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些奇特生物还是盯上了我,有几只形似鲨鱼,蝎子,蜈蚣的生物在我不远处游曳,紧紧逼近。我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就钻进了出水口。”
“直径一米的水洞即便是那些相对较小的怪兽也进不来,我奋力的朝水流的方向游去,要换气时,就浮上水面,将嘴巴贴在岩壁上呼吸,幸运的是水面离岩壁顶端还有一点点距离,没有完全浸满。”
秦筱心整理了一会思路才跟上白叶的讲述,但却无暇惊讶于白叶的遭遇,当她醒来时,滇王清晰的响起在她脑海中的声音告诉她,这并不是梦。所以当滇王说要与她做什么交易时,她只是在心里报以冷笑,
同时后怕不已,一想到白叶刚刚逃脱生天,万一滇王不怀好意,岂不是……
“我有办法和你脱离,”滇王说道:“不过现在没有条件和时机。只要你不暴露我,我也不会去伤害你身边的人,你看怎么样?”
滇王的话意有所指,秦筱心下意识的看了背对自己的白叶一眼,压住怒火暗问:“你在威胁我?我昏迷时你操控了我的身体?”
“算不上威胁,”滇王并不以为意,“我说过了,将来我会想办法和你分开,目前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再干涉你,你也不能将我暴露出去,否则我不保证在求生的情况下我会做出什么来。”
秦筱心几乎气炸了,银牙紧咬,恨不得立刻杀死滇王。明明是杀害母亲,使得父亲堕落,一玲和孙翎生死不明,让自己等人九死一生的仇人,此刻却和自己融为一体,近在咫尺,想报仇却如隔天涯。
“那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道,很小,也十分曲折。有的地方完全被水浸满,我只能憋着气摸着岩壁游过去,有时候浸水的暗道很长,我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此溺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水道里,
也不止一次萌生过回头再次回到地下湖的想法。黑暗,寂静,寒冷,不能呼吸,仿佛没有尽头,我几乎快疯掉了。”
“这时候我的恐惧比地下湖中直面怪兽时还要大。狭小的水道有的我甚至要硬生生的挤过去,每一次将嘴巴伸出水面呼吸我都仿佛重生一次,一想到依旧要在水道中前行到不知何时,我几乎崩溃。
我不知游了多久,饥饿和寒冷,以及身上隐隐作痛的伤都让我逼近极限,就在这时我冲出了水道。”
“依旧是黑暗的,但脱离狭小的暗道后我进入了一条更宽阔的地下河流中,水流更加的湍急,那时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于是在随波逐流时我意识都模糊了,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村子中,是被村民从溪流中救起来,离我们进入丛林的村庄并不远。所以我恢复意识后就要求他们将我送到原来的村子里,并请求他们进丛林搜寻你们,可是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时我已经能下地了,就想再去古墓,可是他们并不同意,就在那时你回来了。”
白叶一口气说完,深深呼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停了一会后说道:“筱心,我无法想象如果听见你的噩耗我会怎么样,在地下水道时,你就是我不停坚持的信念。”
秦筱心也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白叶的经历她便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放弃了。
仰起头眨了眨泛滥的眼眶,秦筱心在心里回复一直等待着她的滇王:“我答应你,但你必须恪守承诺,绝对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不然,我会立即自杀。”
“放心,”滇王很快就回应道:“只要你不说出我的存在,我也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时机到了自然会离开。”
“那什么时候时机算是到了?”秦筱心问着,而白叶则重新启动了车子,这条路应该是前往机场的,路面宽阔车流密集。
“现在说了也没有用,没有足够的条件。”滇王不想就这个多说,随口敷衍后就沉寂了。
忽然,秦筱心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弓起身对着正专心开车的白叶问道:“孙翎他……”
“节哀,筱心。那种情况下生存的希望很渺茫……”白叶叹口气,以为秦筱心是对孙翎的死难以释怀,忍不住就想开导她一下 。
“死了?”秦筱心低呼一声,无力的坐回后座,哽咽了喉咙说不知话来,丝毫没有怀疑。自有意识起,秦筱心就发现自己身在丛林中了,当时昏昏沉沉的她并没有想到太多,此时也对自己竟将孙翎遗忘而耿耿于怀。
秦筱心努力的回想滇王墓的一切,突然想起那个深渊下的怪兽,心下也存了疑惑,如果有谁了解深渊的秘密的话,那无疑就是滇王了。秦筱心在心中问道:“深渊下面究竟是什么?那是什么怪兽?”
“蛊,”不知是达成了协议,还是另有打算,滇王的态度有了转变,语气也好了许多,但秦筱心总觉得滇王是另有图谋。
滇王接着道:“当年我们炼蛊便将实验的,失败的,甚至不知用途的蛊虫都扔下了深渊,同时,被抛入深渊的还有我们用来实验蛊虫的死囚尸体。”
“尸体?”秦筱心忍不住嘲讽道:“恐怕也是因为你们才变成尸体的吧?”
滇王顿了一下,也没有反驳,又好像对残忍的将人用来饲养虫子丝毫不感到罪恶,他语气平淡的说:“那又如何?他们本来就是死囚,能做出贡献,也是他们的荣誉。”
“呵,呵呵。”秦筱心已经无话可说了,对于杀害十万人只为了炼蛊长生的滇王,或许他心中真的没有负罪感这个概念。
她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接着问道:“后来呢?那个巨大的怪兽其实是当年抛进深渊的蛊虫的后代?”
“是,也可以说不是。”滇王肯定了秦筱心的猜想,实际上他自己也是猜想,只不过他了解的更多罢了,“那些蛊虫应该在深渊
下面繁衍至今,但那个怪兽,我想应该是第一只长生蛊。
当年我们历尽艰辛终于研究出了长生蛊的炼制方法,炼出第一只长生蛊时,发现它还有一些缺陷。”
“长生蛊以阴气为食,没什么比同样是被培养而出的蛊虫和惨死的尸体阴气更重了。我们炼出可以延续寿命的长生蛊时,却发现它在吸收阴气上有很大不足,不仅方式落后效率低下,而且还需要不停的成长身体来储存阴气转化成元气,这样根本无法寄生在人体内。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深渊之底是巨大的湖泊。
给长生蛊喂了毒药后就将它也抛入深渊,现在想来,它应是没死,并以被蛊杀的尸体和其他繁衍的蛊虫为食,一直活了几千年,才长成如今这般巨大。”
此时已是夏末,气温并未有下降的趋势,火辣辣的阳光直射进车窗内。虽然开着空调,秦筱心仍是被晒得昏昏欲睡,
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两天不眠不休的逃出丛林,让她的身体仿佛过度运转的机械,尤其是关节更是酸疼难忍。秦筱心的手掌由于握刀劈砍,早磨出了血泡,又被磨破,白叶为她清理时,血肉模糊的景象甚至让他忍不住留下泪来。
秦筱心看着缠着绷带的手掌,两天时间过去,这里倒是不怎么痛了,不动时只有些**,反倒是酸痛的腰腿让她怎么坐都不舒服。
再看看白叶,他脸上也贴了绷带,边缘还有红色的药水痕迹,衣服里也露出绷带一角,虽然他没提自己受了多少伤,但秦筱心知道他定是比自己伤的重。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秦筱心却没有大难不死的庆幸,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但愿如此吧!
秦筱心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可能放过滇王的,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将他分离,只能虚与委蛇,而滇王又与自己一体,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知道,所以也不能告诉白叶,只能埋在心底。
而滇王真的会如它自己所说的那般,只想活着,不会再有异动吗?想以滇王之智,也很可能明白自己对他有多大的仇恨,他又会怎么做?秦筱心不由警惕起来。
到了傍晚,越野车就停在了某城镇的宾馆前,秦筱心和白叶将在这里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赶到最近的城市搭乘飞机。白叶已经预订好了机票,不过为了不用等候,所以先订的是飞往昆明的飞机,然后再转飞华市。
一路上白叶每过一两小时就要停车休息一下,可见他的身体并不如他说的那般轻松。秦筱心也想帮他开一会,却被他拒绝了,毕竟秦筱心的手也受了伤。
白叶定好了两个房间,好在车上还有一些现金和银行卡,这些不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带进丛林,此时也帮上大忙了。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晚安。”白叶也疲惫不堪,撑着精神安慰了一会秦筱心,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秦筱心点点头将他送出门,关上门后,却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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