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行百里半九十吗?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后面……”说话的却是一直默默跟随的蒲溪,他显得异常激动,还有半句话他没说,指的是什么大家都不言而喻。
“放心,另有入口可以进去,是当年秦先生告诉我的。”
长生叔没有看蒲溪,可是在蒲溪说话时眉角却微不可察的跳了跳。他说完便招呼众人像悬崖的一边走去,却被秦筱心叫停了。
“等一下!还有些事!”
“怎么?”长生叔转过身疑惑道,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紧张。
“请等一下,很快就好。”说完,秦筱心走到来生翎身边,轻轻的一鞠躬。
“翎,很感谢你一路来的帮助,也很抱歉把你拖入危险中。接下来我们就将进入古墓,恐怕危险重重,你真的没有必要再陪着我们去赴险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去找你的!”
说完,也是向蒲溪道了歉,让他和来生翎一起离开。并不是秦筱心怕来生翎对古墓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的确把他当做朋友,才不想连累他犯险。
至于白叶,秦筱心本也想让他离开,可也心知那是不可能的,白叶绝不会抛下自己离开,这个认知让秦筱心的心又无奈又温暖,也是秦筱心能支撑下去的最大依仗――秦父失踪后,秦筱心最亲的人就是白叶了。
而且自己一个女孩也是必须要找一个男人来保护的,不说还不能完全信任的长生叔,就是在古墓里也危险重重,白叶显然是极佳的保护伞,依靠。
来生翎却肃然道:“那怎么行?我们一路走来到最后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们独自逃生?”
蒲溪也是一脸挣扎,古墓里肯定危机四伏,而独自逃生,想想那天晚上的恐怖,蒲溪就对独自离开丛林毫无信心。
秦筱心却不说话,只是目露坚定,看着来生翎,仿佛他若不走秦筱心就绝不妥协。
“好吧……筱心,我是肯定不能走的,不妨告诉你好了,”来生翎停顿了一下,似有些为难,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就是一玲的哥哥,你们也可以叫我孙翎!”
“什么?”秦筱心呆住了,随即疑惑道:“一玲自小父亲出走,母亲早年去世,从来没和我说过有个哥哥啊!”
“是这样的。”来生翎,不,是孙翎,想了想,似乎在措辞。
“事情要从一玲母亲和她父亲,也是我父亲结婚说起。”
“当时我父亲经人介绍与一玲母亲相识,双方父母都同意,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可那时的结婚并不同于今日,当年一玲父母同处农村,所谓结婚也就是封建时期所说的成亲,虽然双方认可,乡邻皆邀,却并没有领结婚证什么的,农村人没有这个意识,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认为没有必要。
婚后,我父亲也才二十岁而已。他随即决定出村打工,一去就是近十年。”
“父亲头脑聪明,能学肯干,很快就在一家外企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也就在那时,认识了
我母亲,来生瞳。这家公司本就是我母亲家族的附属产业,但我母亲来时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是我母亲是因为逃婚而躲在中国的。”
“我母亲是家族的独女,外公早为她物色了婚嫁人选,可母亲性格执拗,趁外公一时不察伪造了一份任命书逃到了中国子公司。
这也是我母亲的聪明之处,利用灯下黑的道理成功骗了所有人,外公家族企业无数,自然不会在意到偏远中国的一家快遗忘的子公司里的人事任命,而公司里的人看到任命是真的,
自然也不会有人不识趣的向总公司求证,他们也不敢拿这么小的事去找骂,何况还有我母亲从中周旋。所以,我母亲就很成功的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了,还给自己找了一份稳定惬意的工作。”
“我父亲和母亲就是那时认识的,后来你们应该可以猜到吧?是的,就像大多数言情剧一样,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后来就有了我,所以,当我父母一起出现在我外公面前时,可想而知他的愤怒。
后来经过冷战和外婆的调节,外公决定给父亲一个机会,就是将他放到总公司里去,从普通职员做起,十年内做出令外公满意的成绩来。”
“那一段时间父亲疯狂了一般,一心扑在公司上,白天拼命工作,晚上拼命学习,从只是初中文化自学到管理学博士,从小职员到副总裁,我父亲仅仅用了三年!
其中无数的凶险和黑暗,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不难想象,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为了上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父亲害过不少人,也被更多人陷害和泼脏水,副总裁的称号背后,是累累白骨。”
“总裁就是我外公。他也被父亲征服了,最终接纳了我父亲,唯一的要求就是长子随母姓,这就是我姓来生的原因了。后来我父亲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外公的来生家族,并发扬光大。或许你听过我父亲,他叫孙城武。”
秦筱心听得目瞪口呆,孙城武,秦筱心是听说过的,是著名的财阀集团掌门人,想不到他传奇一般的发家史竟然是这样的,更想不到他竟就是来生翎和一玲的父亲。想到一玲,秦筱心突然想到来生翎刚才好像没提到一玲。
“那一玲她……”
“当时,父亲回过一趟老家,是家乡突发流感,我爷爷奶奶病重。那时我刚刚出生,还没有去见我外公,父亲回乡之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安葬父母后,我父亲本打算和一玲母亲摊牌的,可就是在这时,一玲母亲突然怀上了一玲,时间大概就在我父亲回乡的头个月里,一玲母亲很高兴,父亲就越发开不了口了。
后来,在老家守了几个月后,在我母亲的催促下见了我外公,外公的盛气凌人和当时母亲族人的嘲讽蔑视使得父亲自尊受到极大伤害,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拼命的原因了。”
“父亲成功时,我三岁,一玲也两岁了。当时父亲也挂念着一玲母女,回去过一次,可一玲母亲多年独居,受尽冷眼,含辛茹苦的
带养一玲,对父亲怨念极大。
而父亲刚刚登顶,自也不愿被责骂,且因工作繁忙更没心思与一玲母亲交心,两人不欢而散,父亲回去后也给一玲母女打过几次款,但每次都被退回了,渐渐的也死了心。”
“一玲的母亲也是固执的人,恐怕也没有告诉一玲他父亲的事,只说是在一玲很小的时候出走了。可我父亲仍常常觉得愧对一玲母女,时常暗中接济帮助,只是被一玲母亲察觉都会如数退回。
后来一玲母亲积劳成疾去世了,父亲悲痛欲绝,她下葬时,父亲特地推掉所有工作赶到中国,在一玲母亲墓前忏悔。后来,一玲上大学也是父亲匿名资助的。”
“原来,资助一玲上大学的人,竟就是她亲生父亲!”秦筱心恍然大悟,也打消了对来生翎的怀疑,有人资助一玲上大学的事,除了一玲,就只有自己知道。
“我也是在来中国前才被告知这一切的。”孙翎也有些慨然:“父亲对一玲其实也很关心的,一玲的近况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过问一次,在得到一玲失踪的报告后,大发雷霆,解雇了好几人。
然后把我派来中国,让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妹妹,说这是他欠一玲母女的。”
然后孙翎苦笑道:“也不知道幸与不幸,一玲失踪原因是找到了,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现在恐怕你让我走,后面的十万冤魂可不知道答不答应!”
秦筱心神色一暗,泪水便涌了上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一玲!”
“总之,现在我是走不了了,帮你解开诅咒才是当务之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也是帮一玲。”自己那个未见面的妹妹,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孙翎有些黯然,却并没有多少伤心,毕竟没见过面,自然无从谈感情,反倒是对秦筱心更关心一点。
“不好!”长生叔脸色一变,原来几人耽误一会,天色完全暗了,远处影影绰绰竟然出现许多影子!
是十万冤魂来了!白叶突然想起今晚就是长生蛊成的日期。那时冤魂将无所顾忌!
“跑!”
秦筱心不知道那一声跑是谁喊出来的,长生叔在前,所有人都在夺路狂奔。
寂静的丛林只有树梢在沙沙作响,夜色下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涌动的鬼影,远的影影绰绰漂浮不定,近的紧追其后,甚至可以看见那漆黑的眼球内摄人的怨毒。
“快!”
长生叔矫健的腾挪着,在几乎被草覆盖的小路上跳跃奔跑,白叶注意到,长生叔几乎没走过错路,总能沿着几乎看不见的路径一路向上。如果不是经常走或者特意记忆过,肯定不能如此熟悉。
不一会,秦筱心就发现自己等人竟已经登上了崖顶,长生叔就站在前方,秦筱心上前几步,赫然看见长生叔脚下竟是一条大裂缝,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月光照进去如同被吞噬了一般。
“你先下吧!快点!”
秦筱心也懂得急迫,朝长生叔点点头,就要去抓裂缝旁边的绳子。
“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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