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张上。
留有云山派掌门的手印及签字。
关于借银子的原由也写得十分清晰，不为别的，就为云杉派的建设，上上下下总共花了一万一千三百四十八两白银。
云山派：“……”
娘的！
好气，好想杀人！
可是不能！
他们云山派的人还是要脸！
慎言继续说：“倘若你们愿意还钱，我家掌柜也好说话的，很愿意为你们把零头抹了，一千三百四十八两可忽略不计，还一万银便行！”
真真是奇观。
江湖你不见打打杀杀，反而脸变着法子的要债。
说出去恐都没人信。
众人憋着笑。
唯有甘霖，她坐在二楼的围栏上，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
她天真烂漫的歪了歪头，拍着手赞叹：“果真是一出好戏，爹娘说的对，出门在外，总能遇上些奇葩事，今日诸位可让我长了见识，待我日后回乡，与同乡人说起，也有几分谈资。”
谈资？！
云山派的弟子勃然大怒。
他们云山派建派数年，哪里受过今日之羞辱？
先前被人说成是野鸡门派也就罢了，如今一个没断奶的奶娃娃也竟敢嘲讽于他们，简直不要命了！
见他们神情凶恶，一副恨不得动手的模样，甘霖单手撑着下巴，两只细腿晃悠的更为频繁，笑眯眯地说：“怎么，你们也想约我去生死台上？”
生死台？
又是生死台！
约一个没断奶的奶娃娃去生死台？
云山派的弟子除非是嫌丢云山派的脸还丢不够。
否则即便是脑子坏掉了也做不出决定。
他们当即怒哼一声，直接拿出三千两银票，丢在慎言面前：“云山派的债云山派人，用不着你们假好心！先给你们三千两银，待我等书信一封回云山派，必定在十日内将剩余的银子还给你们！”
“那怎么好意思？”慎言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蹲下身将散落在地的银票捡了起来，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如此，就劳烦三位动作利索些，莫耽搁了大事。”
云山派的弟子们脸色一肃，很快就顾不得在此纠缠，骂骂咧咧的离开。
这就完了？
甘霖颇为遗憾。
她还以为能去所谓的生死台上长长见识，却没想到，这些人不止欺软怕硬，还……
想罢，她摇了摇头，转身进屋。
……
楼下，成功要债的慎言与许掌柜一起离开，两人面面相觑，许多眉眼官司。
不多时，甘霖便在客栈的后门瞧见了他们。
此时的慎言并不是客栈小二的装扮，而是同外面路边的乞儿一般，着一身破破烂烂，但胜在干净的粗布麻衣。
许掌柜：“”
许掌柜笑意盎然的递给慎言一个钱袋子，语带佩服的道：“还是你有办法，要知道，云山派这笔账，他们已赖了十年，此次你在天下英雄豪杰面前戳穿他们的糗事，欠我客似云来的债，怕是再也赖不掉了。”
“那是。”慎言掂量了下钱袋子的重量，也很满意，便不吝啬诀窍：“对于不要脸的人，咱们就要比他们更不要脸，云山派不是最要面子吗？那就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如此，他们就知道难受了！”
“佩服，佩服。”
许掌柜发自内心的敬佩。
早些年云山派还未成立时，那人找他借了一笔银子，原说是立派以后归还。
可后来他等了又等。
银子没等到也就罢了，偏偏云山派还处处宣扬自家宗派有多厉害，连最有名的江湖客栈客似云来都得将之捧着。
可实际上呢？
他与开设云山派的那位已久未联系，两人的关系淡的跟水没两样。
可谁让人家还要打着他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他不给旁人脸面。
慎言笑嘻嘻的继续说：“日后若还有这种好活计，许掌柜只管找我，再大的账面，我都能给您要回来。”
许掌柜笑着应下，目送慎言从后门离开。
待他们走后，甘霖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戏吗？
当真是……好精彩啊。
天色渐暗。
甘霖悄声跟上。
她并未特意隐藏身形。
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慎言’身后。
渴了进茶棚，饿了买烧饼。，一派的漫不经心。
‘慎言’终是发现了她，转过身做出一副凶恶之极的模样，恶言恶语的警告：“别跟着我！再跟着我，小心我把你皮扒了！”
呦呵。
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她倒是好奇极了，这小破孩打算怎么扒她的皮。
城中最后一处茶摊收摊，甘霖捧着一壶热茶，往‘慎言’的方向递过去，真心实意的问：“喝吗？”
‘慎言’：“……”
好渴。
但是不能喝。
谁知道这孩子怀的什么心思。
要是不小心栽了……
这乐子可就大了。
怀揣一笔巨款，看谁都像强盗的慎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甘霖觉得好笑：“我才十岁，你瞧着要比我大些，竟然怕我？”
“不是怕，是讨厌！”慎言强行挽尊，嘴硬道：“你长的太难看了，我怕看了长针眼！”
难看？
还太难看？
现在的人就这么没眼色了？
甘霖不打算与她计较，翻了个白眼后继续说：“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对你胸前的钱袋子没什么兴趣。”
“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慎言更为警惕。
糟了！
这人居然知道她有钱袋子！
还知道她把钱袋子藏到了何处！
果然，这就是个心怀鬼胎之人！
不得不防。
见她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知想到了什么令人惊悚之事，甘霖越发觉得好笑，未免这孩子自己把自己吓死，甘霖很是顺从的往旁边让开：“请。”
请什么请？
这意思是不跟着她的？
慎言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了几步，身子尽量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喘一声。
走出几步，见甘霖当真没有继续跟来，她连忙撒开腿跑。
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对此，甘霖呵呵一笑。
天真。
她苍蛰真人若想跟着一人，谁能甩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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