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并不知这一茬,等她跟家里人走亲戚回来时,宁安的住处早就人去院空。
这让她狠狠的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整日担心宁安在背地里憋什么大招了。
四月,春光恰好,宜娶宜嫁。
在这日,谢宗与原清永结同好,谢家小院挤满了来帮忙或吃酒的客人。
新郎官驾着绑了红绸的牛车,与弟弟们一起将新娘迎了回来。
也就是这时,谢家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一壮士一孩子。
孩子锦衣华服,玉冠高束,与挤满了身穿粗布麻革贫民的小院格格不入。
两人的出现立即引起所有人注意。
见到他们,谢有德笑容微怔,随即避开所有人将之引向后院亲自招待。
乡亲们挤在一团低声碎语。
“谢家何时有这般阔绰的亲戚?”
“瞧那一身行头,怕是够我家几年的开销。”
听罢,甘霖更加好奇。
良久,一行人走了出来。
壮士向谢有德拱手作揖:“老太爷好好想想罢,就算不为自己争口气,也该为子孙后代寻一条生路。”
“儿孙自有儿孙福,劳烦您回去转告那位一声,我谢家在这村里活的自在,他无需多废心。”
说完,谢有德看向锦衣小公子:“寒舍简陋,杂事繁多,便不招待了,公子勿怪。”
“谢老太爷留步。”
小公子声音温吞,举止有礼。
油伞上印着翠竹,竹尖沾了雪花,那两人走进雪幕,客人们推推搡搡,挤在角落无人敢上前搭讪。
甘霖打了个哈欠。
此时,她并不怎么把这对怪异的组合放在心上。
直到晚间,等她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白日见过的小孩被关在同一间庙里,而小孩胸口还中了一箭,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时,整个人都惊悚了。
谁能告诉她,她不就是睡了几个小时吗?
事情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真是倒霉,怎么突然就遇上雷暴雨了?”
“快进去看看那个小鬼死了没。”
“死了咱们也省事,只管把那丫头带回去复命即可!”
两道声音骂骂咧咧的靠近。
甘霖立即悚然瞪眼。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个儿被绑架了,情况很不妙。
第二反应就是——小孩儿伤势很严重,情况很不妙。
第三反应就是——她要杀人了,情况更不妙。
甘霖默默捏了一沓符咒在手里,有些苦恼。
这些是她最后的存货。
跳下往生井前,勾魂使说了什么来着?
她想起来了。
若是伤人性命,魂弱一层,命薄三分。
这个胎,投的可真是憋屈!
但就算再怎么憋屈,也不是什么瘪三都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
甘霖深深吸了口气,艰难伸出小手探旁边孩子的脉搏。
还好,搏动虽然很弱,但依旧活着。
等两道声音的主人进来,甘霖想也不想的把符咒全扔出去,‘咔嚓’一下,悬在那两人头顶的房梁蓦然断裂,一道刺目的白光划过天际,紧接着轰隆隆的一声,闻声赶来的绑匪们只来得及一声惊叫,整间庙宇瞬间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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