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垂眸，便发现江媛再次挽住了自己的手臂。
程子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放手。”
然而江媛不仅不放手，反而挑衅似的越发将他搂紧了些，冲她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
“程总害怕了？”
程子夜只是牢牢的盯着她，并没有回答。
见状，江媛更加觉得讽刺，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一圈，随后嘲讽般的说：“看来堂堂程总也是个妻管严，不过挽手礼在很多西餐厅只是礼仪，程总如果是担心家里那位生气，实在是多虑了。”
听她这话，程子夜更加觉得疑惑。
他与齐欢都已经准备离婚了，又怎么会担心齐欢生气？
不过想到这次是他主动提出要请江媛吃饭的，程子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认让江媛挽着自己进去。
两人一同到了餐厅，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下。
刚一上来，服务员便礼貌的拿来了菜单，询问二人。
“二位是来吃饭的吗？正好我们餐厅引来了西伯利亚的最新牛排，二位要试试吗？”
听服务员这样说，程子夜下意识将菜单接了过来。
毕竟他对江媛的情况再清楚不过，她对这些西餐礼仪从来没有过任何了解，三年前两人在一起时也是这样，江媛因为不了解这些东西，还曾闹出过不少笑话。
在这方面程子夜都已经做惯了，他刚想将菜单接过来，就听见对面的江媛淡淡开口。
“不用了，换成西冷牛排吧。”
程子夜顿时愣住，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只听见江媛对服务员笑了笑，声音恬静而淡雅：“西伯利亚牛排口味比较老道，不太符合我们的饮食习惯，还是换成传统的西冷牛排吧。”
没想到这位顾客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这么透彻，顿时，服务员也不敢再多些什么，连忙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等江媛说完之后，才发现对面的程子夜一直听着自己，她冲他疑惑的抬了抬下巴。
“程总想吃点什么？”
江媛冷静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程子夜收回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接过菜单看了看，又点了几样菜，最终交到了服务员手中。
“就这几个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识相的拿着菜单离开，没有再打扰二人。
而等她一走，就听见江媛传来一声轻笑。
程子夜好奇地看了过去，就见江媛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微微升起的雾气遮住了她那张惊艳的脸，但声音却还是传了过来。
“程总的口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啊。”
此话一出，倒是让程子夜的心中微微有些异样。
她还记得自己三年前的口味？
程子夜微微敛眸，回想起了三年前两人谈恋爱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江媛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这些上流社会该了解的知识一窍不通，为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为了方便，只要两人在外面吃饭，江媛基本上都是程子夜点什么她就吃什么，也因此，她牢牢记住了程子夜的口味。
只不过现在…
程子夜喝了一口水，视线落在江媛的身上，戴着一丝探寻和疑惑。
“不过你的口味好像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从前江媛完全不了解这些上游社会才会了解的知识，可听她刚才那说话的模样，分明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
从前的江媛不是这样的。
她有时候会不懂装懂，越是这样，越容易闹笑话，好几次都被啪啪打脸。
回想到三年前的自己，江媛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超脱和淡然，片刻后，她才淡淡回答。
“人总是要变的，没有谁能停留在过去，不是吗？”
不知为何，程子夜总觉得江媛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
但他不得不承认，江媛这番话说的没错，没有谁会一直停留在过去，江媛是这样，他程子夜也是如此。
很快，他们点的菜被一一上来。
程子夜一边吃着饭一边仔细观察着江媛的动作，这才发现，她真的有了极大的变化。
从前的江媛连哪只手拿刀和叉都不清楚，可现在的江媛切起牛排十分顺畅，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程子夜微微愣神，随后试探性的问。
“我记得江氏前段时间在国外设计了一批衣服，不知道那批衣服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听见程子夜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江媛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是说好请自己吃饭吗？怎么突然又聊起工作上的事情了？
江媛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不少，没想到程子夜连和她吃饭都只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原来她真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江媛自嘲般的笑了笑，收敛起自己心中的情绪，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回答他。
“那批衣服是我主办设计的，主题是为了宣传环保，所以我们特定用了可回收的材质，把…”
一说起工作上的事情，江媛立马进入了办公状态，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
而对面的程子夜一直在安静听着，可随着她的说话，程子夜看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最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在了她身上。
可能连江媛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谈起工作的时候，那副认真的模样有多么的迷人。
程子夜一时愣住。
本来他提出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试探江媛，毕竟，他不相信只是短短三年的时间，江媛就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完全像一个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
可事实却告诉他，确实是如此。
江媛的一举一动，以及她回答问题时流畅自然的用词，皆是在告诉程子夜，她身上的才华和气质不是装出来的。
江氏，确实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
程子夜心中大为震惊，直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江媛真的变了很多。
等江媛说够了，发现自己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注意到程子夜一直看着自己，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进入工作状态就是这样，都忘了时间。”
程子夜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带着还没有完全掩饰的惊艳，他微微垂眸。
“没事，你说的很好。”
没有想过能够得到程子夜的夸奖，江媛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程总原来还会夸人？”
程子夜一愣，好奇的看向她。
“难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夸过你吗？”
这话一出，他就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