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虹突然过来,让别墅里的佣人有些手忙脚乱。
“夫人,您吃晚饭了吗?”
“不用忙活了,我等一下就走了。”于虹摆了摆手,阻止了打算去厨房准备东西的佣人,问她:“译暮呢?”
“译先生在楼上。”
于虹点了点头:“帮我叫他下来,对了,长安最近怎么样?”
“长安挺好的。”佣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没有多问,说道:“那我上去跟译先生说一声您来了。”
于虹点了点头,优雅坐在沙发上休息,随手把包放在旁边的时候,发现了沙发上有一个女士包包。
“这是谁的包?”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皱眉,难不成别墅里有女人?
佣人听见她的问话,赶忙上前来看了一眼,解释:“这是苏小姐的东西。”
“苏小姐?”
“对,苏眠……”佣人话没有说完,就被二楼传来的低沉男音打断了。
“您怎么来了?”
译暮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看到于虹手里的东西,眸色暗了暗。
于虹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放下手里的包包,语气有些无奈:“我找你有事呢,你们去忙吧。”她挥了挥手,让还站在客厅的佣人都离开了。
译暮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大概能猜到她来的目的了。
“方俊成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于虹语气有些凝重,她这两天都在忙着家里的事情以及照顾译暮父亲,有听说方俊成被抓的消息,但是具体什么原因并不知道,直到今天下午,她才了解了来龙去脉,知道指证方俊成的人居然是译暮。
“岩安的死,真的跟方俊成有关吗?”
“嗯。”
译暮言简意赅:“不过已经都解决了,不用操心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于虹语气有些责备,她说:“每次都是等上了新闻,我和你爸才知道。”
译暮勾唇:“我有分寸。”
“那长安怎么办?”
于虹怕被佣人听见,小声提醒他:“你总不能瞒他一辈子,况且你还把方俊成亲自送进了牢里,万一等他长大了,知道两家有这么多恩怨,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长安那边,等以后再说吧。”
迟早是要告诉他真相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这些事情,译暮心里都有数,也都在按照自己的规划走,只不过没有说出来,所以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会心软隐瞒长安一辈子。
于虹他看一脸沉静,觉得自己又多虑了,她儿子是什么人,他可是能逆风翻盘把一手烂牌打好的人啊,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和你爸很少管你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担心你。”其实他们母子之间很少说起这么感性的话,但是今晚既然过来了,离开前,于虹还是想要跟他好好聊聊,说说心里话。
“你爸身体不好,你也知道他平常话也少,不喜欢说太矫情的东西,可是他比任何人都关心你,这点你要明白。”
“我知道。”
译暮微微动唇,声音轻哑:“我都知道。”
于虹微顿,有些感动,像是喃喃自语:“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那我先回去了,省得你爸找不着人……还有,你瘦了很多,什么时候不忙了找个时间回来一趟,我给你熬点汤补补。”
“嗯。”
译暮起身送她离开。
于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从后院走进来的两人,脚步倏地一顿。
苏眠和昀哥有说有笑从外面进来,看到于虹的时候,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声音也戛然而止。
“她是谁啊?”
昀哥不认识于虹,小声问道。
苏眠盯着于虹,默了下,回答他:“译暮的母亲。”
“嘶……”昀哥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担心:“该不会要出事吧。”
“稳住。”
于虹看着他们,又看向译暮,好奇问道:“你朋友?”
译暮的目光从苏眠身上收了回来,不慌不忙地“嗯”了一声。
“女的看着很眼熟。”
于虹沉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因为她私底下很少关注娱乐圈的新闻八卦,所以对娱乐圈那些当红明星一无所知,就算见过几次,她也记不得了,因为有点脸盲。
“嗯,电视上吧。”译暮解释:“她是演员。”
“是吗?”于虹讶异地看了一眼苏眠,后者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是看到于虹突然看向自己,只能礼貌地微笑。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朋友还有这一行业的?”于虹挑眉,据她所知,译暮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同个圈子的佼佼者,还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娱乐圈里的人呢。
她难免有些好奇:“叫什么呢?”
“苏眠。”
“苏眠……”于虹咀嚼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不错,长得挺好看。”
“嗯。”译暮淡淡应了一声,算是附和。
于虹更意外了。
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苏眠,没再说什么:“那我走了。”
“让司机开车开慢点。”
译暮叮嘱了一句。
于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我知道。”
译暮转身倒回来的时候,苏眠和昀哥还站在刚刚的位置没动,他挑眉:“你也要离开了吗?”
他问的是昀哥。
昀哥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的点头:“啊对,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苏眠问他:“你母亲说什么了?”她有点担心自己出现在这儿会不会给译暮造成困扰,而且她也不了解于虹的脾性。
“夸你长得挺好看。”译暮如实回答。
“……”
苏眠愣了下,反应过来,耳根顿时烧红。
昀哥好像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推了推身旁的人,挤眉弄眼:“你跟他是不是已经……”
“不是。”
现在不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
夜幕降临,月光冷白,落在院子里,徒添了一抹柔和。
昀哥已经回去了。
苏眠洗完澡,下楼泡了一杯牛奶,本来想要去外面院子的秋千上荡一荡,没想到译暮在那儿。
他在看书,背影宽阔。
苏眠轻轻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坐在了他旁边的秋千上。
“你怎么在这儿看书?”
院子里只亮着一盏庭院灯,虽然灯光很亮,但是对眼睛不好。
译暮合上书,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我在等你。”
苏眠刚抿了一口牛奶,听见他的话,一个岔气,呛到了自己。
“等我?”
她咳了几声,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会下来?”
“猜的。”
“那你还挺厉害。”苏眠不走心的夸了一句,荡起秋千,问他:“等我做什么?有事跟我说吗?”
“嗯。”
“关于谁?”苏眠好奇。
“长安。”
“长安?”苏眠一愣,刹住荡起来的脚丫,停下来,看着他:“长安怎么了?”
“他不是我儿子。”
译暮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夜里格外寂静,月色映衬在了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眼里有她的缩影。
空气沉寂了好几秒。
苏眠眨巴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啥?”
“他是周岩安的儿子。”
译暮又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苏眠相信他不会拿已经去世的人来开玩笑,只不过这个冲击有点大,她一直以为长安是译暮的亲儿子,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现在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车祸事故是人为的,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但是那个时候不确定是谁,所以才一直隐瞒了长安的身份。”
所以是为了保护长安吗?
苏眠又好像能够理解他了,内心五味杂陈,她沉默了好久,迟疑:“所以现在说出来,是因为方俊成已经落网了么?”
“不是。”
译暮很快否决,看着她,声音清冽:“只是不想你误会。”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
苏眠的心脏倏地一磕,像是泛着涟漪的湖面,久久无法平息。四目相对,她难得紧张了起来,磕磕绊绊:“我、我误会什么,你想太多了。”
译暮的薄唇隐隐荡起了一抹弧度。
他说:“嗯,那就当我想多了吧。”
说完,又安静了下来,周遭一片安静,树丛里偶尔会发出虫子窸窸窣窣的叫声。
苏眠慢慢又荡起了秋千,心脏还在不可控制的剧烈跳动,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长安知道吗?”她转移了话题:“他的亲生父亲。”
“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就是还没有知道。
苏眠有些感慨,她的冲击都这么大了,如果长安知道了,肯定得要难过死吧。
她想到小孩儿一双眼睛含着泪就心疼的不行。
“要不就别告诉他了吧?”
闻言,译暮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苏眠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算赚了,多了个这么可爱又聪明的儿子,等人家长大了,也会好好孝敬你。”
“你不介意么?”
“我要介意什么?”苏眠下意识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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