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只能说你的爱太自私了。”雨霏看也没看她，淡淡地说。
“我自私？”思涵扬着脸，逼近雨霏，“我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我放弃了在美国留学的机会，我连生命也可以放弃！”
“别忘了，”雨霏盯着思涵的眼睛，“当初是你为了出国放弃了宇飞，不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我看着雨霏，平时柔弱的她此时竟然变得如此强势。
“你们两个别说了，”我打断她们，“我下午还要上课，要回去睡觉，”我看着雨霏，“雨霏，我们走吧。”
对不起，思涵，我不能摇摆不定，我喜欢的是雨霏，我选择了雨霏，我就只能想着她，和她在一起。
“不许走！”思涵在我们身后大声喊了一声，食堂虽然喧哗，但是附近的人的注意力还是被她吸引了，大家纷纷看向她，我们三个就在众人的注视中站在原地。
半晌，思涵走上前，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宇飞，你跟我走，你必须跟我走。”
“你在说什么？”雨霏问道，“他凭什么跟你走？”
“凭我爱他，”思涵坚定地说，“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确定了我不能离开他，我不会再把他让给别人，还有，凭我是他的初恋，我们拥有最纯洁的记忆，你呢？你认识她几天？”
“你不配说这句话，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比你更爱他？你会为他等十年吗？十年里连他一面都见不到，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不
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的长相身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每天只能看着他送你的几件小东西，静静地想着他，但你还是等着，等着和他相见，你做得到吗？我告诉你，我们十年前就认识，我等了他十年，我才是他的初恋！”雨霏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睛里噙着泪水。
思涵怔住了，她可能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走吧，”我拉了拉雨霏，“回去。”
雨霏扭过头，我们两个准备离开食堂。
“等等，”思涵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和雨霏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
思涵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样得哀怨，她吞了口唾沫，问我：“你就真的放得下我们的感情，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我……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我真的完全放下了吗？那我为什么偶尔还是会想起……想起她，想起过去，我真的不在乎她了吗？那为什么我听说她出了车祸以后那样伤心？为什么这段日子我会一次次想起她的笑脸。
我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雨霏松开了和我牵在一起的手，她表情平静地看着我：“我倒数三秒，如果你不给她一个答案，我会自己离开。”
我看着雨霏，她开始倒数：“三。”
雨霏，我不知道，我确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失望的情绪出现在她的眼睛里：“二。”
雨霏，我不能骗你，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我自己都不确定，不知道。
“一，
”雨霏说，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我走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我知道，只要我不能给出思涵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即使我追上去也没用。
“你放不下我们的过去，你还是在乎我的，是吗？”思涵走到我的面前，“是吗？宇飞？”她眼神热切地看着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思涵，”我说，“我不知道。”
“我不管现在你知不知道，”思涵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会确定，你放不下我们的过去，你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一样。”
“思涵……”
“宇飞，我们会在一起的，因为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她的神情是那样地笃定，让我不禁动摇。
“陆宇飞，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你绝对不能离开雨霏。”子航正色着对我说。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彭程搭话了，“纪思涵真的很不容易啊，居然骗宇飞说她死了，整了容又回来找他，还有，她当初为了宇飞放弃了在美国留学……”
“雨霏就容易吗？十年啊，她等了宇飞十年！”子航冲着彭程喊。
我觉得我的头好大，什么都听不进去，心里乱得要命，“都别说了，”我平静地对他们说了句，“求求你们两个让我安静一会儿。”
彭程和子航不说话了，但是我的脑子依旧是乱的，心
也是。我明确自己喜欢的是雨霏，可是我做不到在思涵为我做了这些之后不顾她的感受，告诉她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突然，我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第一感觉是可能雨霏给我短信了，我期盼着拿起手机，可是……是思涵。“宇飞，我知道今天让你为难了，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真的不能放弃你，我做不到。”做不到……思涵付出的太多了，所以她做不到放弃我，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不甘心”？如果她知道了雨霏不比她付出的少呢？我决定告诉思涵我和雨霏的故事。我回复了思涵的短信，约她第二天中午见面。
我们约在学校外面的冷饮店，我比她早到了一会儿。
“宇飞，”思涵走了进来，坐在我对面。
“草莓冰激凌。”我对服务员说。
思涵愣了一下：“给我一杯橙汁，常温的，”然后问我，“天气越来越冷了，怎么还吃冰激凌啊。”
“冬天吃冰激凌别有一番风味。”我笑着说。
“可是我记得你喜欢巧克力味的。”
“习惯了吧，”我回应她，“雨霏喜欢吃草莓味的，从小就喜欢。”
“从小？”思涵不解地看着我。
“对，”我看着她，“我们从小就认识……”
我把我和雨霏的故事告诉了思涵，她很震撼，她低着头用吸管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过了很长时间，她才抬起头来：“怪不得那天她那么激动，还说她才是你的初恋，她本来就是你的初恋。”
“可能……也不能这么说吧，小
时候可能只是两小无猜的感情，但是现在……”
“现在，你喜欢的是她，是吗？”思涵忧伤地看着我，忧伤到我不忍心看着她的眼睛。
“也许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回事，我失忆了却还是对她一见钟情，我真的觉得很神奇。”
思涵淡淡地笑了，笑得很凄凉：“所以，你很珍惜这份感情，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离开她回到我身边了，是这样吗？”
尽管我觉得残酷，但是或许我告诉她“是”，才是对她好。
我皱着眉，轻轻点了点头：“思涵，忘了我吧，你这么出色，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来爱你。”
“好像电视剧里的台词哦，”思涵笑着看着我，“宇飞，我是很好强，我从小就好强，可是对于你，我不是好强，不是不甘心，不是硬要和谁抢你，”思涵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淡去，泪水慢慢涌了出来，“宇飞，我是真的做不到，做不到不去想你，不去爱你，做不到就此放弃你，我不敢去想象，有一天你握着别的女孩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而我只能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你……”
思涵，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我？我此刻，真的很恨我自己失去了记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我当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如今也就不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思涵……”
“别……别说‘对不起’，”思涵忍住了泪水，“我有事，先走了。”
我和思涵在冷饮店分了手，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愧疚和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