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飞舞着白色的忍冬和妖艳的曼珠沙华,那血红的曼珠沙华中,管小七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静静的看着我们, 即便宁少悯在此,可那些冥界之花依旧疯狂涌出,丝毫不受这冥司帝君的控制。
宁少悯趁乱踢到最后一根玄铁柱,铃铛他们立刻恢复了仙力。
“阿慕,我来救你。”铃铛飞身向我而来,她是要将身体还给我,我也努力向她靠近。
可就在我们两人即将接触到的时候,管小七的鞭子再次抽了过来,那鞭子直接抽在了铃铛的身上,我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的衣衫被撕破露出一道血痕,而铃铛的魂魄竟然也从我的身体里飞出来。
“打魂鞭竟然在你手里。”宁少悯怒道。
管小七再次扬起鞭子朝他抽去:“你既然知道,那就滚出星辰的身体。”
宁少悯自然不能离开星辰的身体,至少现在不能,所以他立刻闪避开去,即便是他竟然也惧怕这打魂鞭。
此时了连城走向桃木,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桃木抬头向我看了看,随后便又化出真身向管小七扑去。
管小七见桃木扑过来,自然是举鞭再抽,桃木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鞭,他的魂魄被打出一条,但他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毕竟宁家人都是九条魂魄。
他巨大的身躯扑向管小七,可就在他即将接触到管小七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却突然消失了。
“桃木。”我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可是我已是魂魄,哪里还出的了声。
“竟然是乾坤门。”铃铛的声音飘进我的脑中,看来同为魂魄的我们倒是能交流。
“乾坤门是什么?”我焦急问道。
铃铛回道:“是可以连接过去与未来的门,只是此法器应该早就销毁了才是。”
“那桃木岂不是被卷入过去或者是未来了?还有,前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就看不到有任何门存在啊。”我又仔细去看管小七身边,的确没有任何门存在。
“你看不见的。这里只有本君和管小七能看见。”
“为什么?”
“管小七能看见是因为她是乾坤门现在的拥有者,本君能看见是因为本君是它的制造者。”
听到这里,我心中大写一个服字,过去的长者真不是现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能比的,哦,不对,应该是我这种铰弱的比不了,毕竟宁少悯也制造出了藏天镜这个强大的隐身法器。
“阿慕,我现在推你回你的身体,你做好准备。”铃铛飘到我身边说道。
我随即便感觉到一股气流将我向我的本体推去,只是管小七的打魂鞭再次卷来,虽然宁少悯和连城极力阻止,但是我还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住。
在那一刻,我看见一座极其古朴雄伟的宫殿,那宫殿不论是建造规模或是内部摆设,都远胜于我见过的任何一座宫殿,甚至是天宫,而在这座宫殿两侧的墙上,有数十道朱红色的铁门,也不知那些门是通向哪里。
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能够接触到地面了,似
乎我现在不是灵体而是又恢复了实体,我回头看了看,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宁少悯他们也没跟进来,看了只有我被吸进来了。
只是铃铛说这里是通往过去和未来的,可是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桃木,你在哪里?”我喊道,可是空旷的大殿里除了我的回音并没有任何应答,我一连又叫了几声,大殿中 依旧一边空寂。
我不由的心慌了,桃木明明也是被吸进来了,为何见不到他人影 ,我试探的去靠近那墙壁上的朱红红难色铁门,每经过一扇,我都会将耳朵贴在门上聆听,可是依旧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当我经过第七扇门时,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它推开,可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又一头跌了下去,该死,这门后竟然是悬崖。
风声在我耳边呼呼的响着,因为急速的下降,我的眼睛也睁不开,所以也看不清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再次接触到地面,不对,这软软的不是地面,倒像是被子一类的东西,我这才睁开眼睛,果然是被子,只是这被子铺在马车上,而马车外,是一片厮杀的声音,空气里,也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我探了探体内,空荡荡的一片,仙力荡然无存,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状态,毕竟入这大殿前我的魂魄还未归入我的身体。
我静静的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此刻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我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外砍杀的声音终于停止下来,我这才缓缓掀开车帘走下去。
这里在下雪,鹅毛的大学,卷卷的风雪里还有血,已经凝固的血,地上躺着数十人,以穿着盔甲的军士居多,他们都倒在马车四周,看的出来他们拼死也要护住这马车里的人,只是,马车里除了我并没有别人啊,
军士中间还躺着几个黑衣人,从他们和军士躺的位置来看,他们应该是刺客一类的,这马车里的人应该是他们的目标。
我仔细的将尸体检查一番,发现这些人里还有两个穿着墨色衣服的男子,他们都蒙着面巾,从他们杀死的对手来看,他们也应该是在保护这马车里的人。
我又回头看了看马车,车里每人,地上除了我的脚印,马车前的地面上除了我的脚印,也看不见其他脚印,这马车里究竟有什么,难道他们保护的不是人而是其他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在我在这些尸体上收捡御寒的衣物时,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是那两个墨衣男子中的一个。
我忙走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颈部,脉搏还在跳动,这人还活着。
“护……”男子含糊不清的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带着面巾我有些听不清,于是伸手将他面巾扯下,可就在他面容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惊呼了一声,“帝君。”
宁少悯虚弱的抬眼看
了我一眼又闭上,我一下子慌了神,忙将他的身体检查一番,这一看我更加震惊,他的身体上有无数新旧交加的伤口,而新伤中又有一个贯穿伤,直接将他的腹腔刺穿,造成他大量失血。
可是,这不应该啊,他是冥司帝君,他是神,即便受伤也会立刻恢复,除非是被顶厉害的法器所伤,或者,他和现在的我一样不是仙人之躯。
“帝君,你撑住啊。”我撕下衣衫将他的伤口绑住,又费尽力气将他搬上马车,然后赶着马去找大夫。
雪越下越大,道路两边的树枝都被压得格格作响,我一面驾着车一面担心着宁少悯的伤势,可是风雪太大,拉车的马儿跑了没多久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我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空,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样寒冷的天气,我们如果继续呆在这里肯定会被冻死,这条道路很宽广,看得出来是官道,如果是官道,那么路边肯定会有人家,我倒不如拼一把拖着他去找一找。
不过这时候我也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就这样等死算了 ,毕竟死后就可以进冥司了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我又隐隐觉得这样做可能不妥,毕竟我们同时出现在这里还是太诡异了,于是我将绳子从马身上解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往前拉,但走了一段距离后,马车陷入雪坑再也出不来,我只好背起宁少悯往前走。
他的生命力很强大,这样的重伤下他还有呼吸,我怕寒冷会加速他的死亡,所以便将能御寒的衣物全都披在他身上,就这样,我身着单衣背着浑身是血的宁少悯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
冬天的雪夜的好处就是即便没有光照也能看清前行的路,我背着宁少悯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就在我快要感觉不到他心跳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灯火,即便那火光昏黄几乎不可见,但我依然欣喜若狂。
我费尽力气快走几步来到那所破败的茅屋前,重重的拍响那茅屋的木门:“有人在吗?”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人家,我是过路的,错过了住宿的地方,想在您这借宿一晚。”我没有说我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我怕屋里的人不开门,但我打定主意,即便他不开门我也要闯进去。
吱呀一声,门缓缓被打开,一张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那老者看了看我和我背上的宁少悯:“你们这是?”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本来是布商,可路上遇到了劫匪,东西被抢了不说,我夫君也受了重伤,不得已才来打扰您。”
老者眼神古怪的又看了看我们,随后退开身子:“你们进来吧。”
我忙背着走进屋内,这屋子外表看起来破旧,但是里面却因为烧着火堆倒还暖和,火堆上还煮着一锅鱼汤,汤水虽然清淡,但还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而这火堆旁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我们。
看到他我不由得又想起桃木,此刻,他会在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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