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调转方向向騩山飞去,我对凄水仙人的了解并不多,希望我到了那里,他是真的愿意帮我们。
正当我们在疾驰的时候,空中突然一阵气流激荡,只见一扇巨大的石门漂浮在半空中挡住我们的去路。
眼见来者不善,遮天蔽日立刻调转方向,但很快另一扇石门也出现我们面前,不久,十三座石门将我们牢牢围住。
每一扇石门都缓缓打开,门后一片黑暗,这夜已经很黑了,但那里的黑暗远胜过这漆黑的夜,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进入那扇门,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母亲的双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扇门上,是了,除了她,除了灵华门黑暗面的化身,还有谁能有这样恐怖的黑暗。
那双世悠闲的坐在门上,冷风吹得她衣袂飘飘,若不是我知道她的为人,我会将她当做一位脱尘的仙人。
“你还真是命大,当年我找了十七个孩子,只有你挺过了一轮又一轮活了下来,看来本君当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她得意的说道。
果然,我是她的棋子。
“你想怎样?”我怒视着她。
她叹了口气缓缓拔出佩剑:“你要是那时候就死在帝君的刀下多好,也不必今日落在我手中遭罪。”
“我的亲生母亲,是你杀的对不对?”
“哈哈哈,你果然还有记忆,没错,她是我杀的。”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虽然我已经不记得我与生母之间的感情,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疼爱和死前的不舍。
“那孽镜台里的画面也是你改的了?你为了隐藏自己,所以让孽镜台显示我生母是跳水自杀而亡对不对?”
“没错。”
“你是怎么做到的?”孽镜台生出天地初始之时,她哪里来的这个本事?
“本君早于孽镜台生于这天地间,想做点手脚又有何难。”
我愣了半响,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点。
“你和秦广王是共享一个身体的对不对,你是不是秦广王的双世,她是否已经被你吞噬了?”
“这也被你猜到了,果然聪明。”她哈哈哈大笑道:“帝君和敖慕雨也曾经怀疑过本君,但他们却想不到这一层,哦,不对,应该是他们不敢想,未有佛迹,怎可有双世,若是让天界和西方佛界知道了,也不知冥司会经历怎样的变故,不过,本君倒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自然不会将我听到先帝君与宁姝不是兄妹而是双世的事情告诉她,于是我回道:“你忘了,你才夸过我聪明,只是我不明白,我是何时中了你的言咒。”
“何时?本君想想想,哦,想起来了,就是你小时候被换骨之后啊,那天被测试的孩子太多了,以至于没关你的神识,没想到你在那种痛苦之下竟然没晕过去,本来事情被你瞧见是要杀了你的,可那批孩子中就你活下来了,本君只好对你下了言咒再抹了你的记忆,怎样,知道这些是不是可以死的瞑目了。”
她既然把这些话让我们都听见,肯定是不会放过和我一起的连
城他们。
她用剑指了指那些石门:“选一扇你们喜欢的吧。”
我将梵天抱在身前:“我一扇都不喜欢。”
她啧啧两声:“那只好本君亲自送你们上路了。”
正对着我们的石门发出巨大的吸引力想要将我们吸过去,好在遮天蔽日也是个强悍的存在,他奋力扇动双翅与那石门相抗衡。
双世见了遮天蔽日的这般能力,将手中的长剑直直向他心脏刺去,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弹起梵天幻无数的利刃攻去。
此时,整个天空都是琵琶声和刀剑格斗的声音,我们的打斗搅乱了天上的云层,闪电和暴风雨在我们头顶砸下。
遮天蔽日见四周突围不出去,只好奋力向上笔直冲去。
“你们抓紧我的羽毛。”他急道。
连城还能顾得上自己,可昏迷中的温素情却不行,我只好一手抓住羽毛,一手抱住她。遮天蔽日的身体猛地向上倾斜,但在他调转方向的同时,那些石门也迅速的向中间挤压,似乎想要将我们挤成肉泥。
眼看着我们就要冲出包围,一扇石门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要不是遮天蔽日反应敏捷,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吸进去了。
“怎么办?”遮天蔽日有些焦急。
我看了看四周,已经毫无退路,眼下能做的,只有打败那双世。
我将素情交给连城:“我去引开她的注意力,你们得了机会就立刻冲出去,不要管我。”说完这些我纵身向上跃去。
双世见我拼杀而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仿佛知道我会这样,趁我向上冲的时候她握着长剑直直向我扑来。
我等的就是这时机,我会瞬息术,本来方才就应该带着大家一起逃走的,可是因为石门的存在,我试了几次都未成功,眼下她朝我扑来,上面就空了,我或许可以冲出去从外面击碎这些石门,即便冲不出去,只要缠住她,也可以给遮天蔽日争取机会。
况且,我手中的梵天也是个极其坚固的存在,虽然它更适合远战,但是贴身搏斗时也是个不错的兵器。
“想逃,没那么容易。”她瞧出了我的用意,就在我催动瞬息术之时,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因为隔得太近,瞬息之术发动时我也被吸入石门中。
当我置身在这未知的黑暗的时候,我为自己过去经受的种种感到幸运。
我经历过换骨的疼痛,所以被忍冬所折磨时我能忍受几十年的痛苦,我被关在永恒之牢三万年,所以现在,我也能忍受这黑暗。
我相信我们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未来做准备。
黑暗中,我缓缓前行,这里和永恒之牢一样,任何火光都起不了作用,这里的黑暗会吞噬光芒,我在玉瓶里又摸索一阵,突然,我摸到一个石头,那是谛听送给我的,他说这块石头坚硬无比,还是他用他的独角打磨出来的,但是我更记得的是它那无比闪耀的光芒。
我将宝石从玉瓶中拿出来,黑暗里出现了微弱的光,它不是火,却比火更暖,这一次,黑暗没有吞噬掉这如星辰一般的光芒。
宝石只能照亮
我周围五米内的范围,但是这也足够了,我将宝石举高,一步一步的缓缓前行。
那双世说我在她这里会生不如死,可是到现在我并未感觉有何不妥。
黑暗里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警惕的瞧着四周,也不知外面的素情和连城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我思索之间,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脚踝向上爬来,低头一看,只见无数黑色的头发一般的东西缠住我的双腿,我想要挣脱它们,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被这些头发提到了空中。
它们不但将我提起,甚至还钻入我的身体里,吞噬着我的血肉,只是它们仿佛胃口并不大,或者说它们只是为了折磨我,我虽觉得身体被万蚁吞噬,但人还是清醒的。
我紧紧握住手里的宝石不让它掉落,这是我目前的依靠,精神依靠。
挣扎间,我发现我身边还有人,这人几乎完全被那些头发覆盖,只露出一点眉眼,可那一点眉眼却也让我激动不已。
“娘。”我大叫一声,我听到自己的叫声里带着哭音,这个人,与那双世一样的面孔,但她绝不是那歹毒的双世,她的眉目里还带着慈爱,她给过我真正的母爱。
母亲没有动静,她似乎已经死了。
我的眼睛模糊一片,我知道我现在哭的很厉害,但很快我便冷静下来,母亲既然和双世共用一个身体,可她的身体在外面,那么在这里的一定是她的神识,很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我,也是我的神识。
我奋力向母亲靠过去,即便那头发将我的身体拉扯的一阵钻心的痛。
“娘,您醒醒,我是阿葭。”我继续喊道,可是她依旧没有动静,但我感觉她还活着,我能听见她微弱的心跳。
在无数次叫唤都不见效果后,我开始对她诉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即便她在昏迷中,但现在的她不是实体而是神识,很可能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如果她心里有我,必定是听不得我受苦的。
我从被关在永恒之牢说起,一直讲到我被忍冬所伤,她依旧没有反应,然后我继续往下讲,当我说道八十二岁时我死过一次,我似乎听到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我惊喜的看着她,可依旧未见她醒转。
我得了信心,便继续往下说去,我边说边流泪,一面是对她的思念,一面是我真的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而伤心。
当我絮絮叨叨说完一切,她的眉目依旧,难道她真的就此不再醒来?
“娘,您要是能听见女儿的话,请您快点醒来吧,虽然女儿并不是您亲生的,可是这世间的缘分已经让我们成了母女,我在这里很害怕,我不想在这里结束,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
我的泪水浸湿了浑身的疼痛,那些头发仿佛在吸取我的生命一般,即便这具身体有着愈合的能力,可我越来越感觉到愈合的能力跟不上它们吸取的速度。
我咳嗽两声后吐出一口血来,但我知道受伤的不是我,而是连城,我与他之间还有感应,在外面的他们一定也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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