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宁少悯面露惊色。
我很想回答他,是我,是我,就是我,只是我痛的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认识她?”女子声音如天籁。
“她是秦广王的女儿蒋白葭。”
“她就是那蒋白葭?这可怎么办,她伤的好像很重。”听她语气,她好像听说过我,但她听说的是我什么呢?是因为我救了谛听,还是因为抓了管元元,还是……还是我拒了帝君的指婚。
“我先帮他疗伤,还请公主帮忙把山神叫回来,可能需要他帮忙救治。”
公主,原来她也是公主,但从气质上看她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不像我是半路出家的。
白衣公主很快便离去,宁少悯小心的扶住我想要把破军抽出来,只是他一用力我就痛的浑身发抖,而他这把破军又奇长,穿过我身体的部分接近一米,可想而知整个的把刀抽出来我会有多疼。
他也知道这样一点点抽出来不是办法,索性快刀斩乱麻,一个用力迅速的将整把刀抽出去,而我则疼的几乎晕厥。
朦胧间,我见他吐出内丹放在我的伤口处为我疗伤。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又问道。
“少君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伤人?”我艰难的说道。
宁少悯沉默一会儿才道:“这里以前发生过战争,神界一员大将战死在此处,平常这里人迹罕至连只鸟都不会经过,刚才听到响动本君以为是妖魔。”
果然,在他眼里妖魔都应该一击毙命。
我苦笑道:“那你也应该分清了再动手啊, 这不,我差点就死在少君你手里。”
他叹了口气收回内丹:“别说话,好好调息。”
不久,白衣公主带着一个满身长须的老者赶了过来,老者仔细为我把脉后说道:“幸好少君已经为公主医治过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怎么样?”
“回少君,已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毕竟伤了心脏肺腑,又是凡人之躯,只怕日后落下病根。”
我上山前还怕山神是个小气鬼,不肯给我参须,如今看来他实在是个极大方的人,为了给我调养身体竟然剪了一把胡须下来,又亲自熬了端过来。
因我行动不便,那白衣公主亲自端了药喂我,但此间我见宁少悯面有犹豫,似乎这件事由她来做实在是大材小用。
几口参汤下去,我感觉冰冷几乎没知觉的身体渐渐有了暖意,看来这山神的参须果然是好东西,如果素娘服了身体肯定也会好起来,于是我厚着脸皮向山神又讨要一些参须。
“胡闹。”宁少悯听完我的话斥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喝的这每一口药都是山神数十年的修行,还不快谢过。”
我不由愣住,我喝的竟然是别人的修行,想来也是,山神既然是山参修炼成神,身体每一处自然都是来之不易的修为。
“是我鲁莽了,还请山神您见谅。”我挣扎着想要起身道歉。
山神忙拦住:“公主不必介怀,救人一
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几根参须,再修炼就是了。”说完他又要扯下参须送我。
我既然知道这是他的修为,打死我也是不能要了,便拦住他:“山神,参须您就别再给我了,我瞧这碗里还有小半碗,想来我那姐姐服用已经是够了,我少喝一点就可以了。”
宁少悯也在一旁劝说,那山神才没再拔自己的胡须。
我这才看向这绝美的白衣公主:“辛苦姐姐了,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公主。”
白衣公主笑道:“我姓玄。”
姓玄,那岂不是天君的女儿。
“姐姐是天家的公主?”
她温婉的笑着点了点头。
宁少悯在一旁道:“这是天君的长公主,等你身体好了再好好谢过吧。”
我又是开心又是忐忑,开心的是我竟然能亲眼见到天上的神仙,其实在我潜意识里天上的才是真正的神仙,冥司的还是蒙了层鬼气,忐忑的是竟然让天家长公主喂我喝药,实在是受不起啊。
我再三拜托宁少悯将那小半碗药帮我装起来,宁少悯估计从未做过如此没面子的事情,但他重伤我在先,我又一直苦苦请求,他只好用玉瓶将那小半碗参汤装好给我,我立刻宝贝一般将玉瓶揣进怀里。
也许是药效开始发力,我很快便有了困意,但胸口终究还是疼,所以睡的也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似乎醒了几次,期间好像宁少悯也进来过一次,我感觉到他用手探我鼻息和脉搏,估计是怕我突然死了他不好与我母亲交差。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他并不是鲁莽之人,为何听到石块后有动静就这么大杀意,难道是几千年的那场大战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
窗户里有微弱的光透进来,看来快天亮了,经过一夜休养我身体也好了许多,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我几次受伤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真是有福气啊。
我正准备起床,却听见门外传来长公主温柔的声音:“你竟然在这里守了一夜?”
守了一夜?谁?
“她不能有事,至少在我手里不能出事。”是宁少悯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感动。
“你这么关心她,可我听说你并不喜欢她的母亲秦广王。”
“就是因为不想和她母亲有过节,所以才不能让她有事。”
不喜欢我母亲?为什么?
“少悯,你也不必如此固执,这三界里的神仙也有一些非生命体修炼而来的,就像那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也是女娲补天石修炼而成,所以对秦广王你也不必太介怀。”
“我介怀的不是她是不是非生命体,而是她是灵华门,灵华门是什么,阴阳的连接处,生死之门,一个极其极端的存在,可父君一意孤行,对她不加看管反而留在冥司位居十殿之首,我总是担心会生变数。”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和母亲总是横眉冷眼了,看来在他眼里我与母亲也是类似妖魔一般的存在,想到此处,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帝君身体每况日下,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
若是帝君归入虚无,宁少悯很可能会接任帝君之位,到那时,我与母亲将怎样安身立命?
我尽量平复呼吸不让门外的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
只听长公主安慰道:“你父君不会没考虑到这一层,他一定有他的打算,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
宁少悯没有回答。
长公主笑道:“你瞧瞧你这样子,要是我是秦广王,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否则时时要担心孩子的性命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原来母亲真正担心的是怕我被杀了。
门外没有声音,显然他们已经发现我醒了。
看到他们推门进来,我装作刚醒的样子说道:“刚刚我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把我从梦中疼醒了,你们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伤口严重了。”
宁少悯审视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之前的话我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显然他并不在乎我有没有听到,或者他甚至在想被我知道更好,以后就省了许多麻烦事了。
我虽明白这一点,但演戏要演全套啊,若是我面前有一面镜子,此刻我一定会看见自己那精湛的心痛表演术。
“痛的很厉害?”也许是我装的太像,宁少悯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恩,快痛死了。”我的眼泪不知为何流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母亲的处境有些委屈和担心吧。
宁少悯坐在床边,张口再次吐出内丹,当他正准备用内丹为我疗伤时却被长公主一把拦住:“少悯,你怎能用内丹为她疗伤。”她的声音里有着不敢相信。
“她身体承受不住仙力。”宁少悯淡淡说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用内丹啊,万一出了差错,你会死的。”长公主的语气带着责备和一丝焦急,她见宁少悯沉默又转而问我:“他用内丹为你疗伤你似乎并不奇怪,是不是他以前也这样做过?”
我早已陷入宁少悯用内丹为我疗伤可能会死的惊讶之中,她这样一问我不由的点了点头。
“几次?”
“加上这次三……三次。”
“三次,竟然有三次。”长公主脸色很难看。
我看向宁少悯,心中五味陈杂,姨母曾说要为我猎大妖然后把大妖的内丹给我,母亲当时警告她擅取内丹是要上诛仙台,可见内丹对于修炼者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可为何他三番五次救我?
我并不认为他是喜欢我,我们见面并不多,我的容貌与内在也并不会让他一见钟情亦或是日久生情,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我的母亲对他而言的确是个危险的存在,而他在情况未明之前并不想跨越红线。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我现在已经不疼了,少君还是快快收回内丹吧。”
“确定没事了?”
“恩,没事。”
“好,那就起床吃点东西,准备回冥司。”
要回去了吗?要回去了啊!
只是这次心境已经完全变了。
用完早饭,长公主便回天庭去了,临走时她脸色隐约有着不快,我知道她还在生气,就不知道她是生宁少悯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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