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看一下我吗？
这个疑问，即便是墨魇一时未曾出声，可答案却已经是明显的，若不是因为他此时没了一身灵力，按照以往的惯例，怕是早已离开了。
墨魇为何会从不侧目与她，娅梓大抵是知道。
是因为那件事，可她也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那位人族女子终究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甚至是拖累。
“魇君你不看我，是因为眼底已经容不下了吗？”娅梓尽管只是询问，可这个问题却也和刚才一样，未曾开口，她便已知道答案。
可她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如同蝼蚁一样的女子？
墨魇他身为炙阳帝君不该是那样的女子该染指的！
趁着还有些许机会，娅梓不惜威逼利诱，柔弱的脸庞也突然有了棱角，“魇君，你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了吗？要回到炙阳，必须有我们十方妖尊相助，否则别说是极光塔，炙阳暗殿的长老们和觉亲王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
此言一出，久未开口的墨魇被挑拨了心神，清冷的神色总算多了一丝异样，不过开口却是依旧的冰冷，“那又如何？”
炙阳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那又如何？
完全出乎预料的回答，打翻了娅梓手中的最后底牌，脸上的坚持最终也维持不下，滚落的泪水如大雨淋漓。
“那，又，如，何？”娅梓神色呆愣的重复着墨魇刚刚的话，一字一顿，仿佛每吐一个字便会在她的心口插一刀，肝肠寸断，泪满殇。
她自从喜欢这个人开始，便一直努力着把自己放到最低，什么妖尊？什么妖兽？她可以一切都不顾，就算是有违天道的事她也都做了，可为什么就是抓不到呢？
墨魇是人族帝君，她便将这妖宫变的和人族宫殿一般而已，因为她只是妖尊之境，还是那样强行突破，不惯于人族的行走，可她为了有朝一日能长伴他左右，便不顾修炼的学习人族走路，摔倒了无数次，也
爬起来了无数次，甚至让她都忘了自己妖兽时是何模样了。
她做了那么多，他为何还是一次又一次得伤她？
“魇君，不，炙阳的墨魇帝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那又如何？以前你为了那个女子可以祭出血心石，到了现在连炙阳都不想要了吗？”
墨魇神色突然一凛，终于将眼底的女子收纳之眼底，不过在那浩瀚的银眸之中却泛着滚滚杀意，眉眼锋利如刀，不怒自威，冷然发问，“你还知道什么？”
娅梓刚刚所提皆不是什么大事，可他祭出血心石之事虽然还算隐秘，但娅梓是如何知道的？冰寂所提？
不，不会。
若不是冰寂，剩下的就更不可能了那娅梓知道的方法就有待多加思量了。
遭了！娅梓不曾想，自己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眼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对不起，魇君，我不是有意要……”
后面的解释她还未说完，便被此时墨魇眼底的冰冷惊地噤了声，未说完的话半卡在喉咙里，异常难受，却不及此时心上的痛。
“够了。”墨魇已然对娅梓失去了全部兴趣，尤其是看到她这般模样，更是连神色都不再赐予，“我们不是同类，妄想的梦以后不要再做了。”
提及同类而字，墨魇虽是有些刻意，可是表达的却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有更深的含义，许久之前娅梓便不懂，还错误的以为是指她的身份，所以她便寻了人类的女子来让她变的像人。
可即便到了这时，墨魇还是说着同样的话，是在告诉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吗？
“我现在这样依然不是吗？”娅梓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了走路，可眼下却有些站不稳了，似乎在一瞬间忘去了许多，时间回到许久以前。
那时墨魇也曾对她说这般话，不过那时她还不是这般模样，同样是在污秽不堪的不洁之地里，她狼狈的跪地，祈求那个从旁走过的决然男子，停下来。
“你与本君不是同类。”
同样的回答，发生了两次，第一次她只能仰望他的背影，可第二次，她却能看到他的脸了，所以她怎么可能放弃？
娅梓的执着并非是三言两语能够劝住，否则她也不会是这么多年都始终坚持着。
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娅梓后退几步，暗涌的盈绿灵力突然疯狂滋长出万千藤蔓，蔓延开，瞬间将巨大的宫门合上，似乎是想阻止墨魇的离开，似乎又不是，因为在下一刻，娅梓的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衣带……
这样的动作用意在明显不过，墨魇自然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出人意外的沉了脸色，同时出声，“愚不可及。”
冷然的指责一出，墨魇便转过身来，娅梓虽对他使了某种巫灵禁术，可别忘了，巫灵谷是他也曾去过，且渊源会比她想的要深。
巫灵谷禁术的强大，并不在于他们能学会多少逆天之数，而是因为他们使用这样的禁忌之法时根本不需要灵力，所以即便是没有灵力的废物，也能在那里成为名震天下的巫灵师。
墨魇当初去那里，也正是因为没有灵力，虽后来因为自身原因走了，可不可否认的事，他也是巫灵师。
即便是灵魂之体，用巫灵之术对付他，这娅梓还真是愚不可及。
他一贯说他们不是同类，从来指的都不是身份，而是其他，这个其他包含太多，但独独没有娅梓曾想的那个。
娅梓曾问他是否眼底已经容不下旁人了，其实并不尽然，只是太多的人没有这样的资格而已，而沧凰却是例外。
他们才是同类。
这是墨魇一见到沧凰时的想法，也一贯认为这样的人有趣，就如同见到了与自己诡异契合的之人一般，却也因为她，他原本的轨迹也被破坏，几次进入险境，墨魇何曾没有想过要放弃她，可是，命魔是躲不开的。
当初他为了逃避天地规则的处罚强行与沧凰定下生死契约，未来的路似乎就已经被注定，这个人的生死，或是是好是坏，都必须在他眼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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