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说什么？！”苏陌然尖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回头蹬蹬蹬就跑过来，拽住苏向暖的衣领，逼迫她从凌乱的黑发中抬起头来，手指尖都在颤抖。
“怎么，”苏向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平静地面对着她，声音冷冷淡淡，“苏陌然，你跟了薄生那么久了，可别告诉我，一次床都没上过。”
苏陌然咬了咬牙：“你……”
她怎么能说？要是说这一年来，薄生的确用了各种理由不去碰她，也不知道会被苏向暖笑成什么样子。如果说碰了，那么现在她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反应这么大……
苏向暖微笑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
她眼底是冷的，唇边的笑也是冷的。
乔成欣上前一步拽住了苏向暖的头发，眼里含着恨意，力气大的恨不得把苏向暖的头皮都扯下来：“你妈是个**，你也是个**，勾引别家的男人，你这让陌然怎么活……”
“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抢走我的未婚夫的。”
苏向暖蓦地莞尔一笑，小拇指勾勾缠缠自己乌黑的头发尖儿，笑意略带了几分嘲讽，停滞住，“苏陌然抢走我的薄生哥哥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该这么骂她？”
这话一出，面前的这两个女人的脸色简直是好看到极致。
这时候，苏越铭却冷淡地扫了苏向暖了一眼，突然发声：“够了！”
苏家的母女都疑惑不解地扭头看向他，心底都有些委屈，乔成欣哽咽了一下，道：“铭哥，你怎么能不帮我……这个贱女人要欺负陌然啊……”
苏越铭冷笑道：“上过床而已，又不至于要死要活的。”他转头看也不看苏向暖，声音极其冷淡，里面像是含了冰碴子一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薄少那个高傲性子，睡过一次的女人，他还会再看一眼么？”
旧情未了？
哈。
薄生那矜贵清高的人，连衣衫上的一丁点儿灰尘都忍不得，更别提
是现在，已经被摒弃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苏向暖了。
听到这话，乔成欣绽开了一抹笑颜，连连点头，轻轻抱住苏陌然的头，声音缠绵：“说的也是……就我们陌然这身段儿，这家世，怎么着，薄少也不该眼瞎看上那个瘸子……”
苏向暖道：“我不是瘸子。”
乔成欣微笑了下，走到她的身边，狠狠一脚就朝着苏向暖高高肿起的右脚踝踩了下去。
她似乎觉得不太解气，又“咯吱咯吱”地扭动了下脚，用尽了力气地踩了好几下，而后面带宽慰的笑容，敷衍性地笑了下，道：“我说你是你就是。瞧，现在不就瘸了吗？”
苏向暖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嘴里痛苦地发出一句低呼……
她眼角似乎是红了，却死命地用唇抵着，努力让自己不喊出声音来。直到最里面有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铁锈味儿冲上心头，在那本就柔软的心脏上剐下了几刀。
乔成欣踩了好几下后，面色高傲地转过头去，对着苏越铭笑的一脸纯良：“铭哥，让你见笑了。我也是气上心头，一时之间竟然没忍住……”
苏越铭柔声道：“哪里，脏了你的手。带上陌然，我们走吧。”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言笑晏晏地一同离去。
苏向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嘴里的痛呼压了许久，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直到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
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处，痛痛地低声哭泣，忽然觉得自己好狼狈。
这个世界，都不要自己了。
日光倾斜，从明净的窗边一角缓慢地折射过来，夕阳的余晖给这个暗沉的房子添了一抹金边。
“妈，妈妈……”
***
苏向暖不知道在房间里一个人待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暗的可怕。
窗外车马喧嚣，城市的霓虹已然闪烁，夜，不期而至。
她肩头瑟缩了下，没敢出声。
她怕黑。
很怕。
想要站起身来去开灯，却没想到，脚下一疼，竟然是走路都不行。
被乔成欣恶意地反复碾压过的右脚，想必已经疼的不行。
一下子，身子又跌落下来。
苏向暖细细地喘着气儿，眼睛失神，不知道凝视了前方多久。
黑暗如同洪水猛兽，能将她彻底湮没。
啪嗒。
右手肘不知道触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响动。
荧荧的屏幕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她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救赎一样，动作略带慌乱地伸手去拿，指尖颤抖地拿起自己的手机。
眼神乱瞟了半天，终究还是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苏向暖恍惚地想，自己大概一年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了吧？
也许，他早就换了手机也说不定……
目光犹豫地盯着那一串号码，苏向暖闭了闭眼，忽然将那号码给删除了。
她闭着眼睛，点开了拨号盘，舌尖微滚一圈儿，缓缓地说：“138……”
每念出一个数字，拨号盘上就会对应的多出了一个数字。
直到最后一位数字归位，苏向暖心也没放下来。
她指尖颤抖地，摁下了手机。
那边传来杂乱的忙音，嘟嘟嘟响个不停，大概那个人一向是很忙的。
忙到头，忙到尾，忙到任何时候也不会消停。
苏向暖撅了撅嘴，忽然有些委屈，眼睛红了一圈，吃力地俯下腰，用指尖轻触着自己**的右脚踝。
她声音里带着难忍的哽咽，喃喃地道：“我，我好痛呀……”
比任何时候都要痛。
比任何时候都难以忍耐。
也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痛哭出声。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努力，那一天连尊严都不要了，眼里只看的到苏陌然许诺的钱财，以为能缓了目前的窘迫。
却不想，原来一开始就是引狼入室，最后落了个糊里糊涂的下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拨通人的姓名，那样清晰，那样有力：
——这世上最好的薄生哥哥[爱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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